千反田随即有些疑惑的问优子:“哪来的斗争?”
“千大小姐,你简直明知故问嘛。”黄前优子拿起那张《团结与礼炮》资料指给她看。
“就是这里啊,这个‘斗争’。”
“那个读做『斗争』啦,奋斗的斗,这个漏斗的斗是简写。”
“……哈?”黄前优子不太明白。
“在三十年前这类文风盛行的时候,‘斗’字是常见的简写。现在偶尔也看得到,但会这样写的似乎只有流氓就是了。”折木奉太郎接过千反田的话。
的确……,有流氓些会把“尽管指教”写成“世露死苦”(世露死苦日语读做「yo、ro、shi、ku」,音同「上ろしく」请多指教)
该说复古吗?的确有点古味,但又不太像。
千反田自言自语般地附加一句:“……不过这本刊物……好像是假的。”
“假的?什么意思?”
“那个,我不是说这份资料是仿冒品啦。”
谁要仿冒这种东西呀!黄前优子抚额。
“我指的不是资料本身,唔,该怎么说呢……我是指写这篇文章的人并非正牌的革命分子,只是因为憧憬大学或哪里的学生运动才写了这篇文章。我觉得这东西是刻意掰出来的……算了,就当我自言自语吧。”
“……”折木奉太郎叹了口气,继续说到:“那我开始报告了。首先是反驳千反田的假设,这一点大家都能理解吧?”
众人的沉默就表示同意了。毕竟六月和十月实在相隔太远。
“再来,这篇文章的作者与同伙施行了实践主义,令威权主义之辈感到惊慌,结果就像《冰菓》所写的,古典文学部部长也就是关谷纯离开了。”
“那么,是什么样的实践会让人退学呢?……我对这点的想法和千反田一样,最有可能的是暴力行为。那次的实践,受害的即是威权主义之辈,也就是保守势力。我也知道所谓的保守势力指的通常是政府之类的组织,所以接下来就简单了,关谷纯率领的人们对保守势力——也就是对老师们这样……”
折木奉太郎挥舞拳头,做出殴打的动作。
“他们动手了,究竟有没有真的打人很难说,但事态一定很严重。当然,他们并非为了施暴而施暴。被我画线画了这么长的第一段,重点只在自主权一词。三十三年前,由于自主权受到了某种形式的侵犯,关谷纯等一干人于是对此产生反弹。”
黄前优子随即问道:“折木同学的假设前提是校方侵犯了学生的利益,所以学生藉由暴力行为回以反抗,是吧?”
折木想了一下才回答:“嗯。或许会有出入,但这个是很有可能的结果。”
“可是,这种说法好像让人有些明白又不太明白。”千反田说到。
你的说法一样让人似懂非懂啊。——但我并非完全不明白,简单讲就是,这个假设的说服力不够。黄前优子帮千反田补充道:“折木同学,你的推论太抽象了。”
折木奉太郎端正了坐姿,“这个假设有什么矛盾之处吗?”
“有,而且很简单,你拿‘动乱发生在六月,而非十月的文化祭期间’这一点否定了千反田的假设,可是啊,如果《冰菓》和《团结与礼炮》的记载都属实,动乱在六月,关谷纯退学是在文化祭举办的十月,这么一来,你也没有立场否定千反田的假设了。因为关谷纯要是因为暴力行为遭到退学,校方还会拖上四个月才处分,太不自然了。”黄前优子同时在心底补上一句:有缓刑观察期则另当别论。
“我想《冰菓》的记载应该可信,但《团结与礼炮》清楚写出六月,而《冰菓》只概略提到‘已有一年’,所以说不定事件发生在六月,退学也在六月,文化祭则是同年的十月。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吧。”
“不对,我觉得这个时间差距不容忽视。”千反田说,“既然《冰菓》的序文内容暗示‘到了文化祭时期就退学届一年’,我想退学应该是发生在十月吧。”
“那好,我的假设驳回。”
折木倒是不怎么坚持他的假设,一脸无所谓。
“不过我觉得这个讨论方向没错哦。”依然正襟危坐的千反田也面露微笑。
“是啊,没必要回到起点重新思考。”
黄前优子也这么想。该怎么说呢,这犹如坠入五里雾中,浓雾还没散去,但至少已找到地图;又如隔靴搔痒,至少知道是脚在痒。单凭《冰菓》和《团结与礼炮》的资料,确实顶多能得出折木所做的推论。黄前优子也觉得接下来只要透过自己的资料试图推出细节即可,到时若出现严重的矛盾再重头开始就得了。
(那么,下一曲,要开始了!)
那么,元旦快乐~今年之内我不会在码一个字了!就是这么硬气!哼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