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披黑色斗篷,带着大兜帽,根本看不见脸,幽冥的血月下,斗篷和兜帽反射出淡淡的猩红。
只见他募地转身,三步之内就消散在一团黑雾之中。
鬼门关外,阴风卷起满地的沙砾,在幽暗的天空下形成一张无边无际的网,像是幽冥与外界的屏障。
沙砾在苏之淮的脸颊上擦过,那感觉如刀割一般。
四周静得可怖,只有沙砾摩擦地面的声响被风吹得散开,一波声响渐渐消去,另一波声响接踵而至,此起彼伏,永不停歇。
鬼门关外的风从不停歇,不断将鬼魂送至于此。
苏之淮擦了擦脸颊,回头凝视着鬼门关,高大耸立的关门矗立在幽冥的天地之间,这一扇门,断绝阴阳,也区别生死。
半晌后,他没有再看鬼门关,大步流星向外头走去。
他没有留意,身后有个人影跟着。
那人虎目骤缩,一股杀气从双眼里几乎溢出,他刚一抬手,地上的砂石随着他的手臂缓缓散开,四周的气流形成漩涡,将砂石卷起,像是与看不见的风声连成几道龙卷风。
忽然,一只苍老的手臂按住了他:“秦广王大人!”
秦广王一惊,扭头发现那是个老熟人:“转轮王?你在这里做什么?”
转轮王笑起来:“大人你又在这里做什么?”
秦广王用力甩开转轮王,呵斥道:“我做什么事情难道还需要向你汇报吗?”
转轮王没有在意,向前走了几步,望着远处苏之淮渐渐消失的背影,依旧笑容满面:“秦广王大人要做什么,当然不需要向我说明,只是大人刚刚要做的事情,不能袖手旁观。”
“你!”秦广王怒目而视,“转轮王,你一心偏袒苏之淮,当真要与我为敌,与整个地府为敌吗?”
转轮王不慌不忙,他没有躲避秦广王的目光,而是大大方方对了上去,四目相对之时,两人的气场陡然增加,空气中似乎都有火花迸裂。
“秦广王大人贵为十殿之首,我怎敢与大人您为敌,我只是不想大人错怪他人。”转轮王轻声细语,这语气与他凌厉的眼神形成强烈的反差。
秦广王浓眉募地皱紧:“你不必在这里和我打哑谜,有话直说。”
转轮王说:“大人认为是苏之淮杀死了你鬼判殿的牛头马面,敢问大人是亲眼瞧见了?还是亲耳听到了?”
秦广王心头一凛,刚要开口,却被转轮王打断。
“大人无非是听到黑白无常的一面之词,紧接着当今鬼祖郁垒给苏之淮下了通缉令,便把此事当真了。”转轮王说。
秦广王茅塞顿开:“转轮王的意思是,本王一直被郁垒给蒙蔽了?真正杀害牛头马面,抢夺……”
他刚想说“抢夺炼狱瓶”,可一想到这事不能对外人言,赶忙闭了嘴,又说:“杀害牛头马面的另有他人?”
转轮王听完这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因为他一早知道,秦广王真正在乎的,并不是牛头马面的生死,而是他们手中的炼狱瓶。
转轮王募地收起脸上的笑容,把声音压得很低,可以营造出神秘的气氛:“大人,真正杀害牛头马面的,很可能就是黑白无常,至于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就不得而知了。”
秦广王大怒:“为什么,本王当然知道他们是为什么,黑白无常背后是谁,转轮王自然是知道的,咱们这位暂代鬼祖大人,真是好心思啊!”
转轮王默不作声,等着秦广王继续说下去。
“敢动我的人,本王定不会放过他们!”秦广王双手拳头紧握,手背上青筋暴起,像是随时要破壁而出的小青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