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树德,你涉嫌与阳城的一宗谋杀案有关,请跟我们走一趟吧。”苏之淮冷冷地说,然后把拘捕令往向树德脸上一拍,就好像是镇鬼的神符贴在僵尸头上一样。
小唐皱了皱眉,余光瞟了一眼苏之淮,心想着他们出来的时候没有带拘捕令啊,怎么这会子拘捕令凭空出现在刘队长的手里?
难道是刘队长自己去申请的?小唐心里暗自佩服“刘珩”的思虑周全。
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都没有任何指向性的证据在手,怎么可能申请得到拘捕令?
小唐更加疑惑了,脑子里像是裹了好几层浆糊。
“我,我,我没做过,你们一定是搞错了。”向树德一边后退,一边拿起桃木剑作出防卫姿态,他的目光时不时的看向坐在床上的卢俊。
苏之淮和手下们步步逼近,就当他准备用手铐铐上向树德的时候,卢俊阴阳怪气地开了口,那声音极微弱,却带着某种难以形容的沙哑,好像是锯子在锯木头时发出的那种令人牙齿发酸的声音。
“慢着!”
苏之淮停下脚步,顺着声音转头盯着卢俊,目光上下打量着这个老人,他依旧可以清晰地看到有四具魂魄在卢俊的体内游荡,挣扎。
“警官,给我这个老人家一个薄面,让向先生替我治疗完再说可不可以?”卢俊的语气看似有气无力,可他那傲视一切的目光仿佛胸有成竹,他认为自己是阳城最大的企业家,就连阳城市长都会给他几分薄面,眼前的这几个小小的警察卢俊根本不放在眼里。
“不行,不光是他,就连卢先生你我也要一并带走!”苏之淮可不管他卢俊是谁,这主仆二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招惹了谁,堂堂阴律司判官,还会给他们面子?岂不是笑话。
卢俊脸色一冷,他久经商场的气魄仿佛从他虚弱的身体里苏醒了,他站起身来,悠闲地走到床尾的衣架旁,拿起一件丝绒外套,披在了身上,冷冷地说:“既然几位警官不肯给我这个面子,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卢俊和向树德的脸上不约而同的浮现出一股令人头皮发麻的阴笑,那笑容简直比鬼还可怕,苏之淮有一股不详的预感。
他听到身后传来稀疏的脚步声,转眼间,十几个身着黑色西装,带着黑色魔镜的人将他们四人团团围住,这十几个大汉面无表情,看上去像是卢俊的贴身保镖。苏之淮面不改色心不跳,就这么几个凡人还是不能将他怎样,只是身后的三个手下有些慌了神,苏之淮隐隐约约看到小唐的额头上冒出了冷汗,就连眼皮都在颤抖,他们几人出来时,并未携带配枪。
苏之淮万万没想到卢俊为了借寿续命,可以这么豁得出去,和阳城刑警队刚正面。
随着卢俊的一声咳嗽,十几个保镖倏地掏出他们的手枪,冰冷的枪口统统指向了苏之淮。
判官现在倒是担心起自己的三个手下,他脸上露出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一抹冷笑挂在他坚毅的脸颊上,本来不抽烟的他,也不知什么时候从兜里掏出跟烟,歪头点着,深吸一口,将烟雾统统卷入了肺中,竟没让周围的人闻到一丝二手烟的滋味。
“卢总这是什么意思?是要将我们四人干掉吗?”苏之淮眉头都没皱一下,他那平静的语气让向树德和卢俊都觉得有些瘆得慌。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让警官先生等一等,让向先生替我治疗完再跟你们走。”卢俊坐在沙发上,身子舒展,想必他也习惯了这样的场景,他的脸上同样很平静。
“死者身上的血迹和向树德的血迹吻合,他必然是逃不掉,而你,也别想逃。”苏之淮缓缓往前迈着悠然的步伐,大口大口的烟雾从的嘴里涌了出来,将他的脸埋在了烟雾之中,众人根本就看不清他的表情。
苏之淮转头对身后的三个下属用罕见的命令口气说道:“你们三个听好了,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情,你们都不能对别人说,听见了没?”
小唐三人还没从紧张的气氛中缓解,只是木讷的点了点头,仿佛听从苏之淮的命令是一件刻在基因里的本能。
苏之淮闭上了眼睛,房间里的气温骤然下降,众人裸露在外面的肌肤一瞬间起了鸡皮疙瘩,明明窗户被牢牢的锁住,可不知道从哪里刮来一股刺骨的阴风。向树德的祭台上的蜡烛刹那间就熄灭了,屋子里所有的灯好像接触不良一样,忽明忽暗。
一团黑气将众人的眼睛蒙住了,向树德感觉情况不妙,他拿出一道纸符,手腕一抖,“轰”一声响,纸符燃起一米来高的火焰,将房间里飘散的黑雾烧了个干净。
当众人睁开眼睛的时候,统统惊呆了,卢俊的嘴张得老大,眼睛里流露出那种不可思议的神情,因为他们发现,小唐三人消失不见了,只有苏之淮一个人,如一棵顶天立地的松柏,孤独地站在十几个大汉中间,浑身散发着极其强烈的杀气。
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来自地狱尽头极寒的芳香,却带着某种不知名的肃杀,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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