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源,”老人的语气极其失望,“你跟着我出生入死几十年,难道我待你不好吗?地位、金钱、女人,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现在我不过稍微一有些偏心,你就要背叛我,置我于死地!”
“不是的,首领,我绝没有想过要背叛你,”志源干部只感觉自己这会儿头昏脑胀,神志都快有些不太清醒,可依旧不敢认下背叛首领的罪,连忙膝行上前为自己辩驳,“明明是森鸥外,是他蛊惑了首领,让您不再信任我们,我也是为了您好,希望您不要再受蒙蔽。”
对于志源干部的解释,老人明显已经不再想去相信,一脚踢开了想靠过来的男人,“那志源你可真是过于谨慎了,对付区区一个私人医生,不仅关闭了咒力检测系统,甚至手眼通天,控制组织那么多人帮你制造不在场证明。选的日子更好,正好在我刚刚做完身体检查,血液样本还留在森医生这里的时候。”
这时志源干部终于明白过来,原来那根试管里装的不是森鸥外的血,而是首领的血。
森鸥外是故意的!
如果是和诅咒师私下合作,就已经犯了首领的忌讳,那想要控制首领的罪名便是更致命的一击。
前者看在多年的情份上,说不定首领还会饶他一命,但后者就妥妥给他敲响了丧钟,判了死刑。
当下的发展对自己极其不利,但志源干部头疼欲裂竟一时间想不出什么破局的办法。
“不,首领,我真的没有要害您,明明是森鸥外算计,故意让您误会我,这么多年难道您还不了解我对您的忠心吗?”志源干部慌张望向首领身后的其他干部,希望他们帮自己说说话。
只是几乎每一个接触到志源干部的眼神的人都纷纷转头避开。
只有大佐干部有些不忍心,想要说些什么,刚刚靠近首领就被首领抬手阻止了,“你们谁帮他求情,就按同伙论处。”
这下大佐干部也不得不闭嘴了。他们知道,志源干部这次是真的要栽了。
“啊!!!”明白此时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让首领相信自己,志源干部目眦欲裂,大吼一声,就要往前扑。
森鸥外当然知道志源干部是冲着自己来的,但并不妨碍他一边喊着“首领小心”一边把人往干部们中间引。
他肯定是打不过武斗派的志源干部,尤其对方的异能还是强化攻击,像他这样的小身板,估计挨不了两拳就得GG,但别的干部最起码可以阻拦他一会儿,不至于让志源干部达成‘要死也得拉个垫背’的小目标。
就在现场一阵混乱,干部们即将压制不住发狂的志源干部的时候,只听‘噌’的一下刀出鞘,紧接着就是利刃刺进皮肉的‘扑哧’声。
志源干部后知后觉的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雪白的刀刃从他的后背穿到胸前,刺目的红血沿着刀背的血槽如水般流下,不一会儿便浸湿了整块地板。
“咯咯……”志源干部想要发出声音,但一张嘴就有浓稠的血液喷出。
身后的老人松开握住刀的手跌坐回轮椅上,刺出这一刀似乎已经消耗了他所有的精气神。
稻草人也从轮椅上滚了下来,被地上的血所浸染,失去了原本的作用。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志源干部很不理解。
明明他前不久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港·黑干部,现在却被自己尽忠的首领亲自结束了生命。
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生变化的?是从首领开始频繁生病开始?还是从森鸥外进入港·黑开始?
是啦,自从森鸥外进入港·黑就飞速取得了首领的信任,明明是一个没有异能的黑市医生,却让他这个原本的左膀右臂也不得不避其锋芒。但仔细想想,首领是真的因为森鸥外的挑拨才不信任他的吗?
不,是首领发觉自己已经老了,缠绵的病痛剥夺了首领所有的雄心壮志,他开始害怕恐惧,怕现在的自己没办法压制住早先的部下,怕拥有权利的他会生出威胁自己地位的野心。
志源不会说自己没有一点野心,但他敢保证自己从未想过伤害首领。
其实他早就明白首领对他的信任日渐下降,忌惮与日俱增,明明一开始他想让首领彻底放心,并不想同意联姻,而是打算交出大半的势力,直接退休。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或许也不会沦落到现在的地步了吧。
但他为什么没有这样做呢?
对了,是惠佳。惠佳说一切都是森鸥外故意设下的圈套,劝他不要忤逆首领,让两人的关系再生矛盾,倒不如借此机会控制森鸥外,除掉森鸥外,这样他就可以重新获得首领的信任。
然后他就被惠佳说动了心思,甚至不惜违背首领的命令,私下和诅咒师合作……
明明一切都计划得天衣无缝,他将所有合作的一切痕迹都完美遮盖住,连那群和他合作的诅咒师,都被他利用咒术界的人处理掉了……
只除了一个人,一个默默推动了他所有行动,催化他和森鸥外矛盾的人。
“惠佳!!!”志源干部突然大喊一声,猛地喷出一大口血,最后瞪大眼睛倒在了血泊之中。
“拉下去吧。”首领看着跟随了自己大半辈子的手下死去,声音透露出虚弱。
“清算志源势力的事情就交给森医生去做,我要回办公室休息一会儿。”
“是。”所有人低下头,听从首领的安排。
尾崎红叶推着轮椅上的老人离开,听着轮椅的声音渐渐远去,所有人都知道,自今天起,森鸥外在港·黑的势力将进一步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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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躺在床上的老人陷入了梦魇之中,多年来出生入死推心置腹的手下化成了梦中恶鬼,不停地追着他想要索命。
老人在拼命挣扎中醒来,衣服早已被冷汗浸湿。他用尽全力伸出手按向了床边的传唤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