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给了个不算尴尬的笑脸,但也不大好看。“那叶主任我们走啦!”林听急着下班去吃好吃的,南城新开一家火锅店排队四小时起,小刘护士长不知在哪找到黄牛定了座本来打算和男朋友一起吃,没想到男朋友临时出差,就借花献佛给了她。她还是像往常一样,叽叽喳喳说着今日的见闻,感叹难搞的病人家属,一早上憋着不能上厕所跟着王医生坐专家门诊的崩溃,想到哪说哪,小嘴嘚吧嘚,开心的不行。“你怎么了?闷闷不乐的。”一旁的男人始终没有说话,低气压终于蔓延到她身上。沈微明站定紧紧拥抱她,力度很大,勒的她差点喘过气来,“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林听,我不能没有你。”他把很多想说的话通通咽下,改成一句请求,求林听给他一个承诺。“傻啦?好好说这些,你只要少惹我生气,我绝对不离开你。”一言为定。侵占·好奇沈微明失眠了。他一向睡眠很好,卸下肩上的担子后整个人更是轻松不少。可今晚他却睡不着。几个小时过去了,叶知秋的话依旧在头顶盘旋。吃火锅时他有好几次穿过缭绕烟雾对上林听那双越来越柔情的眼睛,到嘴边的问题又顺着肥牛卷囫囵咽下。还好今晚吃的是火锅,彼此的脸都雾化几分,不然她一定会发现他神情里的隐忍和食不知味的心神恍惚。身旁的人儿正在酣睡,她一直枕着他的胳膊,发间散发阵阵花香。她的洗发水沐浴露香味比较明显,花香,果香,好闻却不适合男人。用她的话来说,医院的味道闻多了想吐,回到家当然要好好犒劳自己的嗅觉。这些还不算,卧室里还有香薰蜡烛,助眠的;浴室也有淡雅清新的除臭剂。得,一圈转下来,弄得他一个大男人常常身上混着异香,好几次周昱白像狗一样耸着鼻子嗅他,再不怀好意的笑笑,笑的他头皮发麻。后来有一天再来的时候,浴室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瓶男士沐浴露,是他惯用的品牌。再然后,男士拖鞋,牙刷,毛巾,从酒店一次性的成功进化到有质感的,颜色也和她的颇为相配。沈微明正一点点侵入她的空间。不大的屋子被他的生活用品塞得更满当一些,从成双成对的碗筷,枕头,睡衣,再到厨房的手磨咖啡机和卧室的懒人沙发,他热衷于在林听出门前给她来一杯新鲜的手冲,苦味浓一点,再加点燕麦奶;也喜欢拉她窝在明明只容得下一个人的懒人沙发亲吻,等施展不开时再换回大床上。两个人仍处在半同居状态,住哪看当天的心情和林听第二日的手术安排。只要不是有早上第一场的手术,她都会拉着他走半个小时的路去他那儿。走到他家的路程不长不短,于绷紧一天的她而言是每日最治愈的时光。病人,手术先放一边,脑子里想的和眼前看到的是同一个人;现实和梦想的高度结合让人心生愉悦。夏天的闷热还没到来,摩挲在耳边是仍伴有凉意的风,路旁的小摊铺喧嚣一整天后终于沉寂下来,店里的人们弯着腰,脚瞪黑胶靴用粗水管冲刷地面,再拿刷子卖力地摩擦,咬牙切齿的,地上的污渍混着水流肆意流淌。沈微明牢牢牵着她,领着她在水流中绕来绕去,有时一不小心踩进小水坑溅的水花飞起,小声惊呼,感受凉意袭击脚趾,脚踝或小腿,抱怨几句被污水溅脏了的裤腿,再相视一笑。一起过夜的时候也并非每次都做爱。他们会早早上床,挑一部电影,往往看到一半林听就在他怀里睡去,他小心合上笔记本,再慢慢躺下。林听半梦半醒中会问一句,“演完了?”他轻吻一下她额头,“明天接着看,睡吧。”今晚林听还是选择去他那儿,说想念老陈店里的牛肚牛肠,想放肆一把吃个宵夜,只是她的放肆也不过每样咬一口,再一把推到沈微明面前,“我吃好了。”沈微明看着几乎纹丝未动的食物,哭笑不得。不吃光盘怕老陈揍他,吃了怕自己的胃吃不消。“师傅我建议你以后出一个套餐组合。”吃火锅时明明很饱了,等第一口牛肠下肚,他又觉得饱是幻觉。老陈炒着菜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大声喊道,“你说什么?!”林听手做成喇叭状,“他让你出个套餐组合。”“什么意思?”老陈关了炉子,把盘里冒着热气的酱爆竹肠皇端到隔壁桌,顺手将桌子底下的塑料椅抽出来坐下。“就牛杂牛肚这些,你一样弄一口,做一个美女夜宵尝新餐,绝对火。”指着林听,意思绝对受她这样眼大肚皮小的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