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能一起面对?”沈微明的声音悠悠的,他费解,为什么又一次选择把他推开?林听被问住,从对方的眼神里捕捉到难以名状的失望和难过,头脑里勾勒出的言之凿凿瞬间变得不堪一击。“我这几天会去一趟美国,处理我妹妹的事情。事情处理完就赶回来,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好吗?”“如果你还在为我不告而别生气的话,我道歉。”再纠缠下去就显得她无理取闹了,她痛恨这种感觉,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郁结堵在嗓子眼,只能靠不停喝水才能压下去一点;可没一会又蹭地浮上来。“沈微明,那不是问题的关键。”“关键在于什么?”他一反常态,有点咄咄逼人。“关键在于我们俩没有真正的交心”,林听捂着自己的胸口,“我不喜欢这种距离感,会扎心。”“是我一个人的问题?”对话显然朝着无法控制的方向开始发展,原本心平气和的谈话突然风向一变,转眼又要奔着吵架的架势而去。不到24小时内连来两场闹心的争吵,两个人明显都无力招架,话语里总夹杂若有若无的叹息。“所以我说我们俩都静一静,先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好。总得有个轻重缓急不是吗?”“行,随你。”男人低着头大口吃着盘子里的荷包蛋,一口一个,滑嫩的蛋黄愣是一点都没溢出来。他不喜欢也不赞成这番论调,却又不想引起更多的争吵,干脆沉默。林听努力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她不知是只有自己如此矛盾矫情还是别人都这样。提出的要求被对方一口答应后,只平添更多的沮丧。长长的叹息不由自主从喉咙里跑出来,也没能把心底的失落一同带出去。“我去医院了,老叶估计也帮我顶不了多久,这些破事总得自己面对。”“我这几天不回你那边了,你自己路上当心。”沈微明自始至终不发一言,只跟盘子里的食物较劲,最后点点头,嘴里塞满食物,含混不清,“我处理完事情就回来,等我。”“嗯。”“林听?”“嗯?”“不管发生什么事,记得有我。”他把其他的话通通咽下。“我知道。”她努力让自己听上去不那么悲壮,甚至不知道此刻毫无意义的倔强因何而起。她盯着男人头顶上的发旋,都说有两个发旋的人会非常固执,他们都一样。脚步声越来越远,他终于抬起眼,眼神随着林听飘出店门口。好几次都以为她会回头再看他一眼,可惜并没有。他发了会呆,掏出手机买到几天之后出发的机票。最近真的有点累,他想,林听的话也许并非全无道理。枷锁·招招致命林听脚迈入办公室的那一刻就无疑成为了全场的焦点。这两日八楼的八卦早就源源不断流下二楼,混着每个楼层吃瓜群众不同程度的夸张和扭曲,不断更新迭代,一个不留神都会错过最新出炉的版本。大家顾忌叶知秋在,不敢明目张胆一拥而上问东问西,只低声打个招呼,“林医生回来啦”。林听抿唇笑笑,为自己突然消失给大家带来的麻烦感到抱歉,再径直走到叶知秋桌边,对方身子往后一倾,活动座椅的椅背也跟着往后颤了颤,他两手交叠在一起,脸上透着丝丝倦意,“回来了?”“来交辞职报告。”说话间从口袋里摸出半折的信件,她试图捋平,试图让折痕淡一点。纸质的,显得更为真诚。叶知秋始终没有伸出手。林听消失的这两日他每日被院长传唤两次,林永年一开始还端着架子,到最后也拉下脸来,“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搬出去了,家里没人。你知道那家伙住哪么?有联系方式么?”好笑,他怎么会知道。他又不是林听的盯梢。叶知秋拟好草稿的满腹说辞在见到林听之后毫无用武之地。她目光坚毅,悬在半空中的手稳稳当当,见他不接,便放在桌上,向后退一步。“这就走了?”“去找林永年,电子版的辞职报告我待会发给你。”她甚至还笑了笑,叶知秋差点儿以为是自己眼花。办公室小剧场上演到这里,人民群众的胃口被吊的十足。大家都不自觉放下手中的工作,竖起耳朵,斜瞟的眼神四处纷飞。这几日整栋楼里乱传的什么版本谣言都有,最夸张的是说林医生已经有孕在身,无奈林永年棒打鸳鸯,两个人一番龃龉之后,林医生负气出走。传的有模有样的。叶知秋对她使了个眼色,“出去说。”“你不忙?”林听下意识不想去,说教听太多,生理性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