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案狐狸娶亲天大亮后,客栈里的人陆续下楼。互相道别离开。晋文彦和楚明玉是最后出来的,他的目光一直往云渺房间看,想与她道个别再走。快走到楼下时,就听到楚明玉“咦”一声,满是惊喜。“这是谁的斗篷,真好看!”
楚明玉识货,一看就知道这东西不便宜,虽然比不了皇宫的御用之物,但在这穷乡僻壤还是奢侈的东西,除了晋文彦还有谁能买得起?“文彦哥哥,这是你卖给我的吗?”
楚明玉不等他回答,已经将斗篷披在身上,欢喜地系着领边带子。晋文彦看见这斗篷时就愣住了,这不是他卖给云渺的吗,怎么放在这里?余光忽然扫到一地掉着一张纸,他俯下身子捡起,打开一看,果然就是他写的那张住址。他顿时有些恼火,他拿人家当朋友,人家拿他当个屁。真是热脸贴人家冷屁股!“文彦哥哥你看,好不好看?”
“好看。”
晋文彦冷着脸将纸条撕碎:“走吧,咱们得起程了!”
……府衙夜里守卫森严,清晨换班时最松懈。云渺便趁机跳进后墙,一路摸到仓库,放杂物的地方没有上锁,云渺轻而易举地进去,找到盛文心的东西,把牌位和银锁带了出来。云渺走陆路,天气不好时只能走走停停,到京城附近已是年关将至。这一日,本来晴朗天空忽然乌云密布,北风刮得狂怒,一场大风雪眼看要到来。云渺正走到一片郊外,放眼四周连个农舍都没有,心里这个哀怨,怎么会突然变天,要不要这么倒霉?她驻足远眺了片刻地形,远处有一片山坳,或许会有山洞。实在不行,只能在洞里生火过一夜,好在天气干燥,山里枯树枝遍地都是。她快步朝山那边走去,狂风吹得她几乎睁不开眼睛,身上裹了两层棉衣都被风打透冷得直哆嗦。天色越来越阴沉,好像十万天兵要下界捉妖一般,风雷滚滚。走到山边时,鹅毛似的大雪飘落下来。山口风更大,吹得她走路都困难,好不容易进了山谷,忽然呼啸的风中好似有微弱的人声。“救命,救命……”云渺神色一凛,顺着声音找去,不多时就看到一块立柱形状山石上绑着一个浑身赤*裸的男子,耷拉着脑袋,不知是不是昏过去了。云渺快步走过去,男子身形消瘦,肌肤雪白,她尽量回避不该看的部位,伸手去拨男子的脸:“喂,还活着吗?”
男子脸侧歪到肩上,竟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他眼神涣散,脸色铁青,已经冻得奄奄一息。云渺赶紧把人接下来,四下都没有他的衣裳,只好脱了一件自己的棉衣给他裹上,半架半扛地走进附近一个避风的山洞。然后,她又出来拾了许多枯树枝,回到山洞点着火堆。洞里很快暖和起来,少年也逐渐清醒。“你,你是何人?”
他翕动干白的嘴唇,声音嘶哑。“你的救命恩人。”
云渺用树枝捅着火堆。少年神情涣散了好一会儿,忽然眼睛瞪圆,低头掀开云渺的棉衣往下看,顿时整张脸烧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