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圣上以仁孝治天下,一顶不敬父母,不孝的大帽子扣下来,按在玉珠头上,莫说是个县主,便是王公大臣不孝,朝廷上也是要严惩的。
在陶宝珠看来,一个庶女就当被调教的万事顺从,永远胆小懦弱,任人随意拿捏,这辈子都不得翻身。
“那三姐姐去敲登闻鼓,去告我吧!”
玉珠瞧着那同仇敌忾的一家三口,让雪莹挪来把凳子扶她坐下。
她一直觉得一家子骨肉,同荣辱共进退是应当的,可在陶家荣只能是姐姐的,而辱必须得她受着。
宝珠一边脸肿胀得发红,一边脸气的铁青,“你!”wΑp
陶友德长袖里的手,不自觉地一抖,他瞧着靠着门边坐着的四闺女,心里陡然生出一阵凉意来。
“就说我身份微贱、人小福薄,德行低劣,不配这县主之位。”
陶宝珠气的胸膛剧烈起伏,恨不得上去撕了她的嘴,却被父亲拽住,只好嘴上开骂。
“你个小庶出的小贱人猖狂什么!你以为仗着元永舒的势就如何了,元家不过就是我夫君身边的一条狗!”
彼时,刚商量完事情,得了消息,一道来陶家的两位姑爷,以及差点成为陶家姑爷的周承运,正走到院子里,齐齐停住了脚步。
徐和风被屋里头的豪言壮语吓得面部抽搐,赶紧挤出了一个无奈、无辜、又讨好的尴尬笑来看向身边的元永舒。
元永舒面色一点也没变,只是伸手拦住了正要进去制止的世子爷。
张回顿时心头冒火,正要发作,却见身边的少夫人一抬手,抄起一个茶碗砸过去,摔碎在了陶宝珠脚边,吓得她连连往后躲。
玉珠难看的脸色全然撂了出来,此事原本不过是陶家自家的私事,欺负她便罢了,居然连着夫君一起骂,这叫她如何能忍!
“你再说他一个字!”
“你疯了!”宝珠吓得厉声尖叫。
连宠女宠到没边儿的陶夫人都意识到宝儿这话说得不妥当。
陶夫人扯着宝儿皱着眉道:“你刚才说的都是什么,嘴上也没个把门儿的遮拦!”
“还是那句话,三姐姐去官府衙门去告吧!先将我不过是个庶女,并非陶家夫人对外宣扬的陶家嫡女供出来。再把陶家在听闻元家公子死讯后,拿庶女替嫡女顶缸送去守寡的事一并说出来!如此上头必然夺了我的县主之位,你也可称心如意了!”看書喇
玉珠舍得下这份荣耀,陶友德和陶夫人哪里肯,册封县主那是皇恩浩荡的上上荣宠,旁人求也求不来的,登时就急了起来。
一听她要将当初李代桃僵的事闹出来,宝珠是真急了,“你敢!”
玉珠冷笑着说:“不是三姐姐你很敢吗?”
宝珠气张牙舞爪,却被父亲一把拉到身后,陶友德沉着脸把妻女护在身后,脸黑的像是抹了一层锅底灰。
“哼!没想到我居然养出个狼崽子出来!你现在要置全家的死活体面于不顾!”
玉珠冲着他露出了一个极乖巧的笑来,眼睛却是冷的。
“爹您在说什么?我不是一直听您的话吗?您叫我乖乖站着挨打,我便老实站着挨打。女子出嫁从夫,我夫家教我的是,挨了打要还手!爹,您总夸我,是最听话的。”
陶友德的手不住地发抖,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