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爷面沉如铁,眼神红的充血,撸了撸衣袖,手上牟足了力气。
元仲邦上一回瞧见亲爹这般,还是他在沙场上,挥着几十斤重的长刀,斩杀敌方大将的人头。
这恐怕不是揍一顿这么简单,没准要干出当街打杀“逆子”的行径。
“缺了德的孽障,还不束手就擒,速速受死!”kΑnshu5là
元仲邦心里钟声大作,果然!
一股劲风袭来,紧接着便是逼近的长棍,元仲邦若不躲一下,这一下能直接打的他脑浆迸裂。
现在这时候,可不是能父子相认的时机,他原本只想见周承运一个,谁知爹是怎么跟来的!看書喇
他反手握住立马又扫过来的棍棒,被迫忤逆的把老侯爷逼到墙边。
老侯爷当爹几十载,还头一次遇见敢还手的,顺势左手一松,兜头就给了这孽障一耳刮子。
元仲邦被打的头脑发蒙,眼前发黑,仍强打着精神,低声细语,“此时不是能说话的时候。”
老侯爷哪管他那个,“你威胁周家小子说的不是挺起劲的吗?”
说着话,脚上发力,猛地往这混账腿上揣,元仲邦被逼原地跳脚。
“混账至此还想叫人体谅你的难处,呸!我管你用什么手段,先把妍丫头和离的事办了!”
“您这不是胡闹吗!”元仲邦皱眉。
老侯爷往马车旁递了个眼神,就见车边立着一个容貌清丽,美而不妖、艳而不俗的小娘子,小娘子身着浅竹色翠衫罗裙,肤白眉翠,肚皮隆起,真是玉珠。
“你也是要当祖父的人了!别在孙辈面前闹个没脸!”
周承运见下来的是玉珠,赶忙又往车上瞧,却并不见有元淑妍的身影。
老侯爷叫玉珠出门的时候,元淑妍就知道大约是有什么要事,本想跟着,却被老侯爷当场责骂了一顿。
“你去什么去!吃亏没吃够!待在院里禁足,绣花!”
元淑妍被迫龇牙咧嘴地拿着绣绷子,捏着根绣花针,在白绸子上扎比小侄女窈蕙的绣活还不如的花花草草。
无缘见这场爹打儿子的大热闹。
玉珠缓步上前,不断安慰自己,我是个吃过见过的,不能露怯,要有气度,要面不改色心不跳,端庄淡然,不能一惊一乍的显得小家子气。
不停地心理暗示还是很管用的,这一段路并未曾露怯。
想来那人就是他的公爹,元大将军了。
玉珠有些犹豫,他戴着人皮面具,此时自己该不该上前见儿媳妇的礼,谁知刚站住脚步,就被元仲邦的冷漠的眼神一震。
如刀似剑的冷脸,让人如芒在刺,极致的嫌恶和冷漠,被目光所视之人是能感觉出来的。
玉珠被定在原地,她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了,能叫没见过一次面的公爹这般厌烦,那点子紧张立时化作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