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更多的则是不理解陶宝珠怎么会产生这种想法。
这孩子无论是男是女都是皇家子嗣,永王虽不再受器重了,可哪有把他的孩子养在臣子家的道理?又何况,她们姐妹早已不睦,元永舒和徐和风也有仇。
“永王……”陶宝珠眼神一片死寂,“他什么都不会管的,别说儿女,哪怕他自己那日掉进水里,他都不会挣扎的。”
玉珠:……
“若是个男孩,我送不走,在这王府里,他活不活得了,就都只能是他的命数了。若是女孩,等我死了,按照规矩,女儿可以由一个亲族女性长辈教养,没有女长辈管的丫头,日后没规矩,说亲相看许多人家都不肯要的。”
她声音微弱下去,眉头紧锁,眼睛里没流出眼泪来,玉珠却瞧见她的嗓子眼正在不住地发抖。
真若是个女儿家,永王若是不再续弦,找个女性长辈教导也说得过去,这丫头是皇室女,我朝的公主皆是她的姑母,按说放在姑母家教养也比玉珠这个姨母强。
可那些个公主,宝珠一个也不认识,更不敢托付。
还有陶家这个外祖家,陶夫人尚在,可以教导养育外孙女,自是可以托付。
陶宝珠知道,母亲定会像爱她疼她一样,疼自己的孩子,可她便是太疼了,把孩子护得太好,养的孩子经不住事,活活把日子过成她这样。
玉珠很好,她打听了,玉珠很会管家理事,现在那些管眷们都夸口,说她很好。
他们夫妇与她有龃龉,可他们的性子,不会迁怒到孩子身上。
“妹妹,姐姐求你……”
玉珠失魂落魄地回去,正赶上元永舒刚回府。
元永舒见她神色有异,忙过来搀住,“怎么了?”
玉珠这才回过神来,“你回来了,宫中今日来人说,圣上赐了两个美妾,我假托公爹曾交代过你不许纳妾,给回绝了。”
元永舒刚回府,就听丫鬟说起,少夫人是如何有理有据,又是家规,又是圣上辛苦臣子不敢独自享乐的光荣事迹。
不禁乐出了声,捏了一把玉珠弹软的脸颊,笑道:“你可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都学坏了!对宫里来的天使也敢信口胡诌,连抗旨也敢了!”
玉珠撇了一下嘴,“夫君若是舍不得那两个姑娘,我这就去请旨入宫,去圣上的御书房门前跪求,给你求回来。”
元永舒忙拉住小娘子的手,把人抱了个满怀。
“我可没这样说,少冤枉人,我这是赞我家娘子,聪慧过人胆量非凡,不愧是我元家的媳妇。”
若换了平日,玉珠还有心思陪着他闹,可眼下真是提不起精神来。
“还说什么聪慧过人,胆量非凡,我哪有那本事,这一出门就被难住了。”
元永舒扶着她坐下,“跟我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玉珠愁眉苦脸地把方才在永王府的事全说了。
元永舒大惊,“你就这么独自去永王府?”
“没有,叫影月扮作丫鬟跟着呢,明着用了一队侍卫,暗地里加了二十个暗影卫。”
元永舒点点头,“考虑得很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