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脚步声逼近,玉珠的心都像是被一只手死死攥住。
忽地,有人扯掉了麻袋,她眼前的黑布还绑着,看不清那两个人的样子。
“唔!唔唔唔!!!”
使劲挣扎着,却觉得手上的绳子越收越紧,怎么也挣不下来。
“呦,你瞧这小脸儿嫩的,瞧这小嘴~”
“果真如大哥所说,咱们兄弟今天艳福不浅,这深宅大院娇养着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玉珠面色惨然,打着颤拼命往后缩,连嘴唇都跟着颤抖起来。虽是什么都看不见,却依稀能感觉到有人在越靠越近。
她牙齿死死咬着帕子,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明明数日之前她还在姨娘怀里撒娇,没几日她就替三姐姐成了寡妇,天天在侯府被人奚落,还差点死了。出门上香又遭了这般事,凭什么她这辈子就要这样葬送了!
近了,似乎有手伸过来要摸她的脸,玉珠心里大声尖叫,那手却停在了半截。
“什么味儿,你是不是把老子的酱肘子炖糊了!”
尖嗓子那个声音有些弱,“没吧,我刚添了不少水。”
“分明就是糊锅的味!操!老子好容易买的肘子!”
他骂了一句,急急忙忙跑了出去,玉珠感觉到另一个人追出去的脚步声,这才心口一松,冒了一头冷汗。
一想起那两个人看完了锅很快回来,就又绷紧了起来,使劲想乱动,挣扎间有什么东西砸在了地上,她用耳朵判断了一下,猛地想起来,是老爷子给的那把小匕首!
幸亏她怕凉,衣裳穿得厚实,这才没被发现,手指赶紧在地上摸着,左右摸了两遍,才摸到了匕首,忙使力用手指把刀鞘推开,小心握着去割绳子。ia
只因瞧不清楚,一不小心就拉破了手,忙转了点角度。
玉珠实在紧张,生怕那两个恶霸回来,着急忙慌地割断手里的绳子,心里暗暗松了口气,顾不得手上流血疼痛,忙摘了蒙眼的黑布,使力把嘴里的布扥出来。
腮帮子被撑得酸胀的厉害,也实在顾不得了,握紧匕首去割脚上的绳子。
小匕首很是锋利,三下五除二地割断了,她手抖得厉害,还划破了脚上的靴子。
这不知道是哪里的茅屋草舍,玉珠紧紧握着匕首,明明挣脱了绳索,却更紧张了,若是那两个男人回来……
想什么来什么,半掩着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玉珠来不及细想,全身的血涌上了头,对着进门的人,抬手就砍。
匕首不是大刀,若要杀人,刺、捅更好用些。
她没学过,只凭着拼劲,劈头猛砍过去,门口进来的人也没料到一推门就碰见这么一出,虽有些惊,却一个闪身躲了过去。
玉珠一刀劈空,有些胆颤,却也顾不得许多,急忙横过匕首往男人身上划。谁知那人竟也侧身躲过了。又对着他闪身的方向直直劈过去,恨不得一刀杀了,奈何技不如人,那人手腕翻飞,竟钳住了她的腕子,劈手夺了她的匕首。
手上一空,玉珠心都凉透了,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与其等着受辱,还不如一头撞死!
咬紧牙关扭过头就要往对面墙上撞,谁知刚跑了一步,便被歹人薅住了脖领子。
呜呼哀哉!!!
早知如此,她刚才就该拿匕首捅死自己!
身后头穿一身玄色直襟长袍,一脸络腮胡子的男人,一手拿着匕首一手拎着她,瞧了半天,竟乐出了声。
那一声笑,让玉珠觉得受到了侮辱,咬牙骂了起来,“无耻恶贼!你有本事杀了我!”
“我没想杀你,是你劈头就砍,想杀我。怎么我倒变成恶贼了?”
“你就是恶贼!你若不绑我,我怎么会砍你!”
玉珠难过的胆颤心惊,那一腔子砍人的热血,在被夺了匕首后迅速消散下去,血都要凉透了。想咬舌自尽,奈何深受幼时家里爱读医书的二叔教导的影响,清楚地记得二叔总说,咬舌自尽是死不了人的,不过白白疼上一场,遂只好作罢。
“不是我将你绑来的。”身后的男人又说。
他声音低沉浑厚、字正腔圆,是跟之前那两个一个粗犷一个尖细的声音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