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淑妍跌进宽厚的怀抱里,隔着薄衫能感觉到结实的肌肉在跳动。
又是那股熟悉的味道,如清风冷月一般沁人心脾。
她像是一只小猫咪一样,歪着脑袋在他怀里蹭了一下,半睁半闭的眼睛如水似雾,又嵌了满天的星辰,把周承运框了进去。
他正散发着无限旺盛的生命力和吸引力,如一棵茁壮成长的树,带着无限温厚又自然的清新气。
元淑妍的脑子已然不大清明,难耐的燥热越发汹涌,似无数的浪花的一浪接着一浪的翻涌而来,怎么也阻挡不住。
曾经在那间小院子里的滋味,也随着翻了出来,正不受控制的四处蔓延。
她记得他的心跳声,记得呼吸交错的感觉……
元淑妍沉溺在药物无尽的折磨里,本能地想去拉着周承运的衣襟,如一根轻软的丝带绕上去,却在低头时被周承运腰间系着的一块青玉平安佩敲打出了仅剩的一丝清明。看書喇
吉燕很识趣地把世子爷扛出了院子包扎用药。
屋子里静悄悄,只听得见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元淑妍稳了稳心神,强行凭着自己的意志力,从那充满无限吸引力的怀抱里挣扎出来。
拔下头上另一支水晶石银簪子,就要往自己指尖上刺。
如墨般黑色长发倾泻开来,轻轻软软地贴在了轻薄的脊背上。
人在极度不清醒的时候,疼痛是最好的维持清明的解药。
周承运哪里会叫她伤害自己,劈手一把夺了簪子,顺势捏住了她虎口的穴位。
难以形容的酸胀的痛感自虎口处迅速蔓延,疼是真疼,却并不伤及皮肉。
疼痛的感觉从手蔓延到大脑,元淑妍就像是在马上要到的雷雨天里,冒出水面呼吸一口空气的鱼,混沌的思绪总算是在疼痛中勉强挣扎些许清明来。
“好些了吗?”
不住翻滚的热在疼痛中稍稍收敛,却并没有褪去之势,元淑妍呆愣愣地缓和着,便是能强忍着找到一点脚沾地的感觉,身体的支撑点却只能依靠在,周承运搀着她的那一双根骨分明坚实有力的手上。
她用了很大的意志力推开他,踉踉跄跄地往门外走去。
周承运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有希冀,有失落,有矛盾,有不解,更多的是焦急的关切,疾步跟了上去。
庄子离主屋的不远处,有一片湖,那湖占地约十亩,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上面还停着一艘小船。午膳晚膳吃的鱼便是在这条湖里打来的。
初夏时节,正是荷花含苞待放的时候,满湖的荷叶荷花,一走近了,便是一鼻子香气。
元淑妍用了最快的速度跑过来,一头跳进了冰凉的湖水里。
夜晚湖水冷得刺骨,又湿又凉的寒凉,顺着每一颗毛孔钻进去,跟那层层叠叠的热气相斗争,激得忍不住的发抖。
元淑妍便是烧成一块木炭,也能被这一湖的冷水熄灭了,只能冒出几缕白烟。
却不想,她刚一跳下来,身后跟着的周承运也义无反顾地跳进了湖水里,溅出一大片的水花。
元淑妍听见“扑腾”一声的动静,扭过脸去在漆黑的湖水里找人。
夜已经很深了,只见水面上折射下来的一道亮光,在夜里找人着实是件麻烦事。
两个在水里的人,只能凭着声音探寻对方的方向。wΑp
一触碰到,立马都不由分说拽住对方,浮出了水面。
借着亮堂堂的月光,两张湿漉漉的脸从池水里露了出来。
还没等元淑妍骂他一顿,深夜下水不知道危险,便被周承运不由分说地死死抱在了怀里。
急促的呼吸声就贴着她的耳朵灌进去,不知道是在水里太累,还是心里太过害怕。看書溂
元淑妍泡在冷水里,鸳鸯和合散的热早被这冷水冲散了,但心却又像是被人丢了一把点了火的柴火,便是多少湖水也灭不了的。
“你知不知道深夜下水多危险!夜里什么也瞧不清,水流又急,若是一个不慎沉下去了可怎么办!”
周承运紧紧抱着她,只停顿了片刻,就贴着她的耳朵骂了起来。
他像训一个调皮捣蛋不知深浅的孩子一样,怕是恨不得拎着她的耳朵揣两脚她的屁股。连平日里的半点尊重也没有了。
元淑妍被吼愣了,上次有人这样骂她,还是她父亲在世时,把她从树上薅下来,不让她爬树。
他一边大声骂着,一边死死用如钢铁般结实的胳膊从她的前侧穿过,死死地勒住她往最近的小乌篷船上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