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友德气得脸色涨红,恨不得揍陶老二一顿,“你少跟我在这胡扯!”
陶老二很理直气壮看着做了亏心事,还不叫人说的大哥,“我哪胡扯了,这要不是春杏,你能这么偷偷摸摸跟见不得人似的?我有心帮您遮着,你跟我还留一手。等回头被嫂子那个母老虎知道,你可别求我!你敢说这里有不是春杏?”
他说着话,一脸看透一切的表情哼笑了一声,把四扇屏一推,信心十足地往屏风后一瞥,当即像是被人兜身灌了一桶凉水。
后头的两个人,一个满脸尴尬,一个恨不得要生出獠牙来吃人。
陶老二嗓子眼发干,两腿发抖,“咳,侄女回来了,嫂子也在啊……”
陶夫人冷哼了一声,“叫什么嫂子,叫母老虎不是叫得挺顺口吗!”
“不是,嫂子你听错了。”
“老二啊!你素来不爱说说道道,我当你是个老实人,没想到啊!你可真是叫我刮目相看!”
陶二爷脸上一阵滚烫,赶忙去拉他哥,陶友德气得一脑门子官司,解释道:“这都是没影的事,是他们瞎说的,我跟春杏没什么,我就是瞧她可怜,才多关照一二,谁知道传成了这个样子。”
“我呸!”陶夫人劈手就是一巴掌甩在了陶友德脸上,让他和他二弟的脸一样烫。“你这话留着骗鬼呢!你是没妻还是没妾,一把年纪做出这般丢人现眼的事情来,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吧!”
玉珠尴尬地指甲扣着手心,从椅子上站起来,挪到了一边,走又不能走,可这事原不该她一个当闺女的在这听的。
“你敢打夫君,你,你是反了天了!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这是污蔑!”陶友德又羞又恼气得脸红脖子粗。
陶夫人劈头盖脸地骂道:“我污蔑你!你跟春杏那小婊子要是没有一腿,你敢拿你的陶家的满门荣辱和祖宗十八代赌咒发誓吗?”
“你你你,越说越疯魔了!这些也能是浑说的!”
陶夫人一把掀翻了桌子,“我浑说?你个老混账就是不敢吧!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有一个女人贪两个,有两个贪三个,现在连死了丈夫的寡妇都不放过,什么香的臭的都往屋里拉,陶友德啊陶友德,你可真有本事!今天拉寡妇,明天窑子里的窑姐儿也能往家来拉了吧!”
陶二爷瑟缩在边上,偷偷摸摸打自己那张臭嘴,“叫你瞎说八道!叫你瞎说八道!”
陶友德气得不行,要是只夫妻两个私下里闹也罢了,偏偏这屋里二弟在,亲生的闺女也在,他实在丢不起这个人,抬手就要朝他娘子打去。
陶夫人见此嚷嚷得更凶了,一屁股拍在地上哭道:“瞧见了吗?你们都瞧见了吗?他这是恼羞成怒了,还要打我!就为着寡妇,要跟我动手!一把血一把泪辛辛苦苦给人做娘子到落得个这么个下场!哎呦喂!我当初怎么瞎了眼跟你这么个不是人的玩意!玉珠啊!瞧见了吗?男人就是东西!你还在这巴巴的为他费心费力,到头来根本落不得个好。我悔呀!年轻的时候怎么这么没有志气,非要嫁给他生儿育女,我但凡是个有气节的就剃了头出家当姑子去……”
陶友德见她闹得不成样子,一把拽过玉珠,“你先到你姨娘那去,这事爹给你办了!”
玉珠实在不好多待,福了福行了礼,赶紧出了合庆阁。
张姨娘依旧在小院里绣花,见闺女来了,赶忙搁了手里的绣活,乐淘淘地拉着闺女进屋说话。
玉珠怕她担心不敢说太后宫里的事,只说是自己似乎有孕了,张姨娘喜得什么似的,拉着闺女好一番叮嘱,不能吃这不能吃那,不能乱活动,头三个月最要紧……看書喇
快到下午张回来了一趟,说是传元永舒的话,让玉珠在娘家住上两天。
玉珠刚怀有身孕,当然很情愿跟生母住在一处说话,欢喜地答应了,想了一下又跟张回说了父亲的打算,让他去问问元永舒妥不妥当。
张回龇着牙笑道:“爷进宫前,已经猜到陶大人的打算,觉得很妥当,您尽管放心。”
玉珠含笑点了点头,“他进宫去做什么?”
张回道:“您明日就知道了。”kanshu五
玉珠很相信他,便不再追问,她轻轻摸着肚子,忽然想起父亲说要寻个妥帖的大夫,便又对张回吩咐道:“麻烦你去侯府把吴大夫请来,要悄悄地不要惊动人。”
张回也不问为什么,立马答应了,约莫半个多时辰吴大夫就到了陶府。
他亲自给把了脉给玉珠吃了一颗定心丸,“刚有孕一个月多一点。身子很康健,不用吃什么安胎药。平日里多吃些蔬果,放松心情养着便是。”
说罢谢绝了张姨娘递过来道谢的银钱,拎着箱子走了。
玉珠只觉得有孕这事也太快了,掐着手指头算了算日子,不正是圆房那几日,她脸上红彤彤地喝完了一大碗碧玉粳米粥。
心里又有些后悔,真要是一冲动岂非是害了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