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发生了这样多的事,雪莹,我心里实在害怕!”
雪莹轻轻摸着玉珠的头,心里百感交集。
“姑娘自打答应了替三姑娘过来后,一直忍着实在是受委屈了,哭出来也好,哭出来就不难受了,奴婢明白姑娘的。”
玉珠小声哭着,难受得厉害,直哭到头脑都有些发懵,才慢慢收住。
雪莹伺候她躺下,又细细帮着她上药包了手,趴在床边静静地陪着。
“现在三公子回来了,一切都会好的。”
玉珠眉头紧锁,“可他该娶三姐姐的。”
雪莹轻声道:“您就是家里的三姑娘,现在全侯府都知道您是三姑娘,守寡受罪这么些时日都是您。便是老爷夫人知道了,难道还要三姑娘再跟您换过来不成?那他们如何跟侯府交代!”
玉珠的眼角流出两行泪来,“我不知道,方才连二夫人叫我宝珠,我总觉得占了旁人的。雪莹,我心里难受,说不清……倒不如回家去。”
黑脸小伙子悄无声息地闪身进了长宜轩正房。
“爷,秦卫那边传来消息,确认了当初那艘船,确实是被动过手脚的。他们在越州找到了船老大的儿子,那小子得了一笔厚财,从春香院里赎了个妓女养着。按爷说的,咱们的人没有惊动。”
元永舒摩挲着手上的白瓷杯子,一双眼睛深不见底,“那两个绑匪有眉目了吗?”
“表面上是两个寻常的地痞无赖,但寻常无赖不可能有吞药自尽的胆子,请仵作验了尸,他们吞的药囊里是七绝莲花散。我去查了他们往日的营生,两人是以赌钱和敲竹杠为生,平素接触的也尽是些杀猪卖肉的。不过奇的是,这两个的老家都在越州!三年前才来的京。”
他面色很淡,似乎意料之中的样子,轻抿了一口茶,又问:“王九那边怎么说?”
黑脸小子嘲讽的笑了一下,“是四公子让人在马车上动了手脚,也是他先打听的谭国公夫人昨日去上香的事,让四夫人挑唆了二夫人让咱们少夫人也去。是为着当日调戏少夫人不成,害她落水被侯爷打板子的事。”
元永舒被那蠢货弄得头痛,实不知元家怎么出了这么的愚蠢的混账。
“去寻个由头,把他在城西的两个珠宝首饰楼给抄了,他不是想在兵马司寻个事由吗?让他们安排别的人进去。”
黑脸小子道:“那两个首饰楼四公子砸了重金,端了他半个身家,也好让他知道什么是肉疼!”
“当日是谁把那小子引过去的?”
“说是几个下人的事,但那两个发卖的路上齐齐得了恶疾。侯爷这事处置得急,虽是雷霆之怒,可当日总归顾忌着日后侯府的传承,没叫往下查。我派人盯着了,但需要些时日。”
元永舒“嗯”了一声,略有犹豫,还是开了口,“张回,我刚才觉得她好像有意躲我。”
“她?谁呀?”张回是个不解风情的傻小子,榆木疙瘩的脑袋转了转才恍然大悟,“您是说少夫人?”
元永舒脸上略有些尴尬,又低头抿了一口没水的杯子。
张回爽朗道:“那肯定是害羞呗!小媳妇见了丈夫,哪有不害羞的!”
元永舒摇了摇头,“似乎不全是因为这个。”
“那就是受了惊还没缓过来。少夫人毕竟是闺阁女儿,哪里经过这种事,连番受惊偏爷还故意逗她。说到底咱家少夫人还是个小丫头,此刻怕还惊魂未定呢。”
元永舒不禁有点后悔,是自己莽撞了,可当时她瞧着实在好玩,忍不住想瞧瞧她对待陌生人是什么反应,暂时没将身份告知,没想到弄巧成拙把人吓着了。
“从前不知她竟有这样的胆子。”
他声音有些小,张回没听清便问,“啊?爷您说什么?”kΑnshu5là
“没什么,一会你去把我带回来的木匣子拿过来。”
张回嘿嘿一笑,“里头是给少夫人的那颗宝贝珠子吧!少夫人可真有福气,咱们路上这般凶险,您还一路带着。”
元永舒抿了抿嘴,“哪家有福气的娘子,又是遇水淹又是遇贼匪。”
“这不都过去了嘛,先苦后甜,先苦后甜!我这就去拿。”
“哎,等会儿去周家知会承运一声,明日我要在凤阳楼好好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