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埋伏之时,便仿佛毒蛇吐着信子,蜷缩在阴暗的一角,又怎会,同裴言川起争执?
“感觉俺这次回家,平白地给俺娘添了份赌。”
同穆青将此事说了,黄宏觉得心情放松了不少,开始扯起其他。
契机就在眼前,穆云轻却绝不会允许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她转过脸,看向黄宏,认真道:“你能同你娘传信吗?”
黄宏一愣,下意识道:“可以。”
“军营门口那个杀猪的屠户,家也是涿州的。”
穆云轻缓缓点头,脑中飞速旋转,开口道:“你阿娘,同黄彻,都是西周渠县人,许是知道些他身上的什么事。”
“什么事?”
黄宏不太在意地道。
穆云轻摇着头:“这我自然也不知道。”
眼看着黄宏满脸写着“那我就更不知道了”,穆云轻继续缓声道:“但想来,是与将军有关。”
黄宏闻言,眉毛却是不由一皱,紧接着抚掌道:“对啊。”
“俺怎么没想到!俺娘问的,尽是黄大人与将军之间的事!”
“可这些,俺哪能知道?”
穆云轻转过头,看向黄宏:“你不知道,你娘知道啊。”
穆云轻静静垂下眼,道:“黄兄若是着实担心你娘,不若去信问问,也免得在这里徒添烦扰。”
虽然,穆云轻不认为如今的黄宏是在试探她。
但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谁又能想到,上一世,那个明面上爱民如子,被人称作父母官的幽州州牧黄彻,暗地里竟存了那样阴暗龌龊的心思呢?
什么仇,都比不上国仇。
什么怨,都不该当拿整个燕北做祭!
“啊!说到信。”
黄宏拍了下自己的头:“俺娘前几日给俺来信,又问俺,黄大人的母亲可还在世?”
“这我哪知道?”
穆云轻闻言,只觉心跳仿佛都快了半拍。
“杀父之仇,我阿娘命我牢牢记着!”
“知道汾阳王绝了后,我阿娘前日去时都是含着笑的哈哈哈哈——”
黄彻那日咬牙切齿嘶喊出的话在耳边回响,穆云轻几乎要下意识从床榻上站起来。
但她到底忍住了,望向榻边的某一处,装作若无其事地道:“黄彻的母亲在世的。”
“在世?你确定?”
黄宏闻言,不由一喜:“正好俺不知道怎么给俺娘回呢!”
穆云轻应了声,随后缓声道:“黄彻的母亲还在世,我们也不知他与将军是否有过争执。”
“对对对!”
黄彻听着,已是拿起了一旁桌上的笔,开始给他阿娘写回信。
穆云轻又道:“但表面看上去,他对将军是很恭敬的。”
“确实是这样!”
黄宏将这些话一字不落写在信纸上,穆云轻看着黄宏歪扭的大字,心中思量:按那日黄彻话里的意思,当初黄彻的父亲被汾阳王军法处置时,他年纪尚幼。
所谓的怨毒与仇恨,其实皆来源自他的母亲。
黄宏的母亲若是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