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运气不错,今天我正好回来了。”林尹川笑了一下说,“你找我,是为了谢云杉的事情吧。”张绣茵又苦笑了,她叹了口气,说道:“是啊,还能为了什么呢?林部长,我知道上次成田项目的事情,你肯定很生气。但是那天我在会上说的,确实不是假话。”她顿了顿又说道:“主意是我给ean出的,害你和蒋总的念头是王董挑唆的。至于ean,他虽然冲在最前面,却根本不算这件事的主谋,他不应该受到这样严厉的处罚。”张绣茵看林尹川低着头,没有说话,又继续道:“我知道,你肯定不相信,以为我是ean指使来的,玩的是弃车保帅的戏码。但是如果你对ean稍微有点了解,就会知道我说的是实话。他从小就生活在国外,不是一个心思很复杂的人。”她撩起常年披着的头发,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林尹川注意到,哪里有个透明、弯曲的塑料器材,他突然意识到,那可能是个助听器。张绣茵注意到他的目光,笑了一下,说道:“我在读高中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因为家里和学业的事情,出现了突发性耳聋。去医院了住了好几天,激素注射了,高压氧舱也用了,但是没有用。后来就产生了听力受损,而且一直都在耳鸣,只能常年带着助听器才能听到你们在说什么。”她看林尹川有些怜悯地看着她,继续说道:“你肯定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说这个,其实这和我与ean的相遇有关。本科的时候,我因为听力还有家庭,产生了严重的心理障碍,说话都说不利索,在学校里被当成freak,连小组作业都没有人愿意和我一组。”“只有ean。”她的眼睛看向遥远的地方,“他在学校里一直都是明星学生,却一点都不在意成绩被我影响,愿意和我组队。我主动提出来,只做paperwork,需要汇报的话由他去。但他却鼓励我勇敢尝试,让我去做汇报人。那时候他告诉我,如果你摔倒了,就要立刻尝试站起来。否则时间久了,你就会产生畏惧心理,再也站不起来了。”林尹川看着她,他没想到,一向以口齿伶俐、心思缜密著称的张绣茵,在学生时代居然还有一段这样的经历。他想起来那天的总办会上,张绣茵思路清晰、雄辩滔滔的样子,一时有些难以置信。“事实上,那个时候,不只是我,还有学校里很多被排挤的、无法融入主流的人,ean都能以平常心对他们。所以你看,ean就是个这样的人。”张绣茵继续以平缓的语气说道,“我知道蒋总肯定和你说了很多,关于ean如何用各种技巧收买人心。但是,我想说的是,那些小恩小惠只不过是点缀。ean之所以能够吸引那么多人支持他,是因为他的为人。”张绣茵一口气说了很多活,她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又说道:“我知道我现在的这种行为,叫做卖惨。我也不指望你能原谅我和ean的错,我只是希望,你能劝一劝蒋总。长期停职也好,处分降职也好,但不要对ean赶尽杀绝。没有了我和王董,ean不会对他产生什么威胁,还能帮他凝聚人心。”林尹川没有说话,他其实想告诉张绣茵,自己恐怕已经没有能力去当这个说客了。可没等他开口,张绣茵就继续爆出了一个重磅炸弹:“关于感情方面,我想你也不必担心,ean不会影响你们的感情的,因为他已经和我在一起很多年了。”--------------------调岗深夜,长堡平山区,城西嘉苑小区的五楼。逼仄的客厅里,林尹川和张绣茵一起坐在沙发上。林尹川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能和张绣茵一起聊到那么晚。他听了张绣茵的“爆料”,有些惊讶地问:“谢云杉和你在一起?呃,他不是gay吗?”张绣茵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他确实是,不过他实际上更偏向于双性恋。其实,我想你也看出来了,ean不是一个喜欢在感情上花太多时间的人,虽然他的性格和形象,让很多人都很想亲近他。但他并不喜欢在这些方面花时间,他的感情经历很简单,与其说是想找一个人谈恋爱,其实不如说是想找一个人陪伴他罢了。”林尹川看着面前这个容貌不出众,却总让人由衷地敬佩的女人,问道:“那想必扮演这个角色的人现在就是你了,你们在一起多久了。”张绣茵像是想到了什么甜蜜的回忆,说道:“其实从我回来恒硕不久,我们就在一起了。现在算起来,也有好多年了。”“所以……”她转过头看看林尹川,说道:“你完全不用担心他会影响你在蒋总心目中的地位,而且我想就算ean和我不是一对,他也完全没办法和你竞争,因为大家都看得出来,蒋总实在是太喜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