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妖婆站在前台,骄傲地环视着下面热情欢迎她的学子,她有意无意地向夜潼这边瞟了一眼。
她骄傲地挥挥手:“好久不见,姑娘们想姥姥了吗?”
夜潼顿时皱起了眉头,她说话的声音像刀子划在地面砖上似的,嗤啦啦,刺耳尖锐,非常难听。她自称“姥姥”,果然离树妖的感觉更贴近了。
“想。”女人们整齐划一的回答。
老妖婆发出得意的一长串干笑声,顿时屋里像飞进来一群苍蝇,嗡嗡作响,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夜潼干脆堵上了耳朵。
过了好一会儿,老妖婆终于停止了折磨人的惨笑。
她突然拔高了声调,尖利地说,“姥姥要考考你们这段时间学习是否认真,姥姥可不像那个死老头子好脾气,惯着你们。姥姥提醒你们,回答不上来的,今天统统不许回去,下午在学堂里抄书。”
女人们顿时苦哒哒的,姥姥要发飙了。
夜潼心想,老妖婆说的死老头子指的应该是那个温老头儿吧,看他们二人的年龄相仿,听她说话的语气,难道是夫妻俩?
老妖婆的黑寡妇长袍一挥,目露凶光,“姥姥要开始提问了,看今天能抓出多少个笨蛋。”
女人们知道姥姥的手段,顿时紧张起来,如临大敌。夜潼看她们的样子,猜想老妖婆一定很难对付。
老妖婆加快了语速,像连珠炮似的,问题一个个从她的血盆大嘴里往外冒。
夜潼发现老妖婆思维敏捷,知识渊博,怪不得能在学堂当先生,果然有两把刷子。
她的问题越来越难,整个大堂中回答的声音也越来越寂寥,在她爆豆般“噼里啪啦”的攻击中,很多女人败下阵来,被问得张口结舌。
水灵还在苦苦奋战着,她刚开始轻松自如,自信满满,觉得这次自己又要成为课堂上最耀眼的明星。后来姥姥的问题愈加刁钻,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她感到愈加吃力,最终被困住,回答不上来了。
她不甘心认输,皱眉思索着,可是挖空心思,怎么也想不出来,她沮丧极了。
老妖婆勃然大怒,“你们这群笨蛋,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会,一个个就知道梳妆打扮,臭美不用教。我事先已经把话撂下了,被我问住,你们下午就得抄书,再偷懒不思进取,明天继续抄,我非把你们炒熟了不可。”
女人们叫苦不堪,异口同声地表示以后一定努力学习。
老妖婆怒气未消,恶狠狠地说,“不罚你们就不长教训,今天在座的所有人谁都不许出去,中午饭不用吃了,都减肥。”
夜潼在下面生气,老妖婆太狠了,在课堂上耀武扬威,随意欺压学子,别的她不管,要让她留下来抄书,耽误习武的时间,她决不答应。她本来一直沉默,不想回答老妖婆的问题,现在被逼得不得不开口了。
夜潼从容站起来说:“先生当然要比我们学子知识丰富,要不然怎么有资格教我们呢,我们正因不会才来学习的,所以被先生问住,我们不丢人,先生也不应该惩罚我们。”
“哟,你个丫头片子,竟敢埋怨姥姥,你们不会还有理了,牙尖嘴利,有本事你回答刚才那个问题。”老妖婆凶横地说。
女人们见夜潼傻傻地出头,料她肯定要被姥姥惩罚,虽然她为大家伙争理,但她们都不感激她,只想看她的笑话。
“先生的问题如此刁钻,不知是从哪个老鼠洞里挖出来的宝贝,一般人还真回答不上来。”夜潼故意为难地皱了皱眉头。
老妖婆狠毒地骂道:“不会就不要充大头蒜,小心姥姥把你拍碎了。”
“姥姥还是安静点吧,你要是活动剧烈了,脸上的脂粉很容易抖落下来,迷了自己的眼睛。”夜潼眉梢一挑,挖苦道。
女人们听了这话忍俊不禁,一个个掩嘴而笑,丑女说话还挺幽默的,她敢这样调侃姥姥,定然会受到更严重的惩罚。让她出风头,罚死她活该。
“你这个丫头片子倒挺关心姥姥,你要是回答正确了,姥姥就不用你抄书了,要是不正确,姥姥让你尝尝戒尺的滋味。”老妖婆阴恻恻地说。
女人们在心里暗笑,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逞能,这下不光要出丑,还要挨打。
“那我就献丑了。”夜潼泰然自若,轻松地说出了问题的答案。
夜潼的头脑中有前世的知识,还有今生的学问,原主是相府的大家闺秀,从小饱读诗书,是名动帝都的才女。夜潼等于装了一肚子墨水,随意挥洒出一点来就足够用的。
老妖婆眼中掠过一抹异光,又发出了不堪入耳的嗡嗡笑声:“好!丫头片子,继续接招吧。”
她呼啦啦又问了很多问题,两人你来我往,一问一答,问得刁钻,答得巧妙,两人进行着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可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老妖婆眼中的赞赏越来越浓厚,她从未见过知识面如此广泛,头脑如此机智的女孩子。
本来还等着看夜潼出糗的女人们也越来越惊讶,这么难的问题,小贱人竟然全都答上来了,如果不是亲耳所闻,她们一定不会相信。
水灵目光直愣愣地盯着夜潼,心里像掀起了狂风巨浪,不停地翻涌着惊愕、妒忌和难堪,这些问题她有九成都回答不上来,而夜潼却对答如流。比较之下,优劣一目了然,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比夜潼差远了。她这个骄傲的魔教第一才女,头一次有了自卑感,还是因为一个她根本没放在眼里的贱人,这让她如何能接受,她内心几乎是崩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