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男人看着她,微怔了下。
他很少,不,几乎没有在她面前露出过这种表情,乔影只瞧一眼,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她那段记忆的消失,一定与他有关吧。
乔影瞥了他一眼,冷声道:“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你知道我最讨厌被欺骗。”
尤其骗她的,是她最信任的人。
她捏紧手指,完全不知道该用何种词汇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她难受,想哭,却哭不出来,气愤、憋闷,想要骂他打他,可是又有点舍不得。
她心存希冀,她想听他亲口说出来之所以这么做其实是另有隐情。
从十四岁的暑假到十五岁的生日,她的记忆中没有他;自打从英国回来到这次受伤之前,她脑子里全然没有那场事件的始末。
所以,自始至终被蒙在鼓里的人,就只有她么?
为什么要这样?
乔影终于明白了,自己高三那年,明明拿到了剑桥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乔女士却执意不让她去的原因。
当时,乔影以为乔女士说的“我和你爸爸只有你一个女儿,你独自一人去国外念书我们不放心”是真的,所以,她直接拒了剑桥大学的offer,全力备战高考,最终考上了南大。
现在想想,乔女士那时候说的,也许的确是真的,但她不让她去英国,更重要的原因,恐怕是因为担心她去了英国以后,想起来她十四岁那年,在广场上经历的“无差别杀人案”。
顾承野捻了下手指,眉心轻蹙了下,随即沉沉开口,“容小姐,麻烦你出去下,我有事要单独和大小姐谈。”
“好的顾先生。”容卿话音未落,直接走出病房。
“说吧,你到底为什么要抹掉我那段记忆?”乔影对上他的深邃双瞳,冷声质问。
顾承野眼眸微垂,低低淡淡开口:“原来你最想知道的是这个。”
乔影:“不想说就出去,你知道我没那么有耐心。”
男人不动声色地扯了下唇,伸出右手,“你记不记得,我来你身边做保镖的第二天,你问我掌心处这道疤是怎么来的。”
“记得,你说是自己不小心划伤的,让我不要担心。”
她记得很清楚,他话未说完,就直接缩回了手。
当时她就想,这男人为什么不能小心点,看着也不像是急性子的那类人,那道疤并不短,估计当时划得也不浅。
总之,她看一眼,就能想象到他当时到底有多疼。
所以,即便是当时他没有收回手,她也不想再去看第二眼了。
“我当时撒了谎,抱歉。”顾承野声音清隽低沉,听来一如往常。
一阵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冷风忽然窜进来,乔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问:“什么意思,你这道疤到底是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