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时悯问。
朔溟抿着唇,道:“时悯,你若是将我当作累赘,便告诉我,不必因为功德勉强。什么魔君之位也无需你帮我去夺,我不需要施舍,不会让你为难。”
时悯愣住,好一会道:“我并无此意。”
朔溟眸光闪动,追问道:“那是为何?”
时悯抿唇,佯装不解:“你在说什么?”
朔溟手上力道加重,但时悯脸上依旧保持镇静,抬眸直视他的目光。
朔溟心下跳动不停,忽地垂下头,低喃道:“你明白的……”他咬住嘴唇,许久才又抬头,一双黑紫色的眼眸显露出哀怜模样。
时悯仿佛又看见第一眼见到的朔溟,他坐在高高的王座之上,却是那么不安,那么茫然。
“时悯……”朔溟轻轻唤道。
时悯回过神,忽然感觉腰身一紧,被朔溟一把拽入怀中,温热的手掌紧紧抱住她,缓缓用力。
可怜的小兽露出獠牙。
“朔溟?”时悯侧目看他。
朔溟将脑袋埋入她的肩膀,脸颊贴着她的脖颈,鼻息重重地打在她的皮肤。
“别动。”他哑声道,“让我抱一会,好么?”
时悯没有再动,任由朔溟抱紧她。
不知过去多久,直到时悯感觉脖子僵硬,身体也随着环境温度愈发冰凉。
唯有贴住朔溟的肌肤微微发烫,那是他的体温,像是烈焰般灼热。
“时间不早了。”时悯道。
朔溟这才耸动,他放开时悯,像是做了坏事一般不敢看她。
“朔溟。”时悯喊他的名字。
朔溟仿佛被电了一下,身体抖擞,连忙道:“抱歉,是我唐突。我不该……”
“无妨,我知道你累了。”时悯似乎是善解人意道。
朔溟这才用余光瞥去,又道:“你会离我远去吗?”
时悯片刻失神,道:“等你真正坐上魔君之位,便不会这样问我。”
朔溟抿起嘴角,不再说话。
时悯转身,最后道:“是时候走了。”
和长乐等人告别,时悯驾上马车,在修罗域封锁之前,迎着夜色,奔向阎罗域。
车厢内,朔溟靠坐着,在他对面,是一身白的初蒙,与所在魔域格格不入。
朔溟还在回想不久前的拥抱,时悯的身体很凉,无论他抱多久,都像是冰山无法融化。
他睁开眼,忍不住朝初蒙问道:“你为何也要跟着她?”
初蒙本想代替时悯驾车,但时悯拒绝,她要自己来,于是只好坐入车厢。
生命一半的时间在残酷训练渡过,使他沉默寡言,更不懂得与陌生之人交流。
听见询问,他不必想也知道朔溟口中的她指的是谁。
初蒙只道:“听命行事。”
朔溟追问:“听谁的命令?”
初蒙道:“金蟾大王。”
朔溟脑海里浮现金耀的模样,又道:“是那金蟾妖的父亲?”
初蒙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