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华袍袖卷动,气流凌空绽裂,似要将人绞碎。四老在气流二尺外,便感到胸膛空荡荡的若有所失,周身衣衫给气流一激,紧紧贴身,不由自主退后几步,骇然失色。
青华仍淡淡说道:“待他伤愈,自会与四位师叔对质,眼下,请四位回去。”
观阳子四老虽然见他神色淡然,并无气恼四人无礼、要与四人针锋相对的意思,却知道他极少发怒,纵然杀心已起,仍是一副平静淡然的神情。他既出手震慑,己方四人再往前闯,必然要与他动手,权衡再三,道:“好,待小贼伤愈之后,咱们再行定夺,哼哼,到时候教他难逃公道。”转身而去。
青华望着四人离去的身影,也暗自思索:凝思说过陆小远身受重伤,真气衰竭之后似乎变了个人,血气充沛,凶性大盛。刚才众人在林子深处找到陆小远时,也发现道成等四人都昏迷不醒,经脉已经受损,至少地位高手才能将四人重伤至此。陆小远虽然身怀浑厚的金蝉真气,那却是佛家神功,不会如此霸道凶猛。他刚才替陆小远诊了脉络,发现陆小远体内只有金蝉真气在流转,并无其他的真气,流转一会儿,金蝉真气也消失了。不知他重伤四人的真气是来自哪里,眼下又藏在哪里。
陆小远这几日休养生息,四位师兄轮流照顾,只是守白看护他时极少跟他说话,往往陆小远说上十句也换不来守白一句,颇感无趣。
过了几日,陆小远伤势痊愈,青华与他一同到太和殿面见掌门紫华,诉说当日之事。青华落座,陆小远站在一旁,不一会儿,四老进了殿来,满面乌云,须眉皆竖。
紫华见人已到齐,朗声道:“陆师侄,当日天柱峰密林之中,你和大道阁四位首徒师弟尽皆昏倒在地,灵猿、仙鹤被缚神罗网所擒,遍体鳞伤,此事原委如何,你须如实说来。”
陆小远便将道成四人拷打猿鹤,逼问失传武技的功法,自己出手与他们打斗,被他们打伤这些都说了,至于他重伤道成四人的情形,当时神智模糊,却说不清楚了。
紫华越听越怒,待陆小远说完,问道:“四位师叔,此事可是真的?”
四老面面相觑,半晌无语,最后观阳子道:“我四人对此事一无所知,眼下四名弟子昏迷不醒,单凭这小子一张嘴,不能妄下定论。”
紫华见四老面露悻悻之色,想来观阳子说的“不能妄下定论”,八成是推脱之辞,何况四名弟子无缘无故怎会出现在天柱峰林子深处,又与灵猿仙鹤、陆小远混在一起?
正沉吟间,青华自怀中取出一团网子,网绳上赤光流动,正是缚神罗网,道:“一无所知?缚神罗网乃大道阁三宝之一,他们从何而来?”
长春子急忙辩解道:“这缚神罗网并非我四人给他们的,想来这四人趁我等不备,将这法宝偷了去。”
青华、紫华均觉得他说的太不像话,大道阁三宝是四老的保命法宝,是何等贵重之物,四老若不贴身收藏,便是放于极隐秘之处,道成四人虽是首徒,也不可能知晓法宝所在,断无偷走之可能。何况四老的修为均已达地位,四人偷盗之时他们能不察觉?
青华随手将缚神罗网丢给观阳子,笑道:“师叔这次可得收好了,免得哪天圣琅山的小猫小狗顽皮,再给偷了去。”四老欲待发作,想到自己说的漏洞百出,只能忍了青华的讥讽。
紫华道:“道成、道远、道山、道通四位师弟出于何故会上天柱峰?又如何会跟陆师侄和灵猿、仙鹤动手?这如何说?“
四老无言以对,也知擅闯天柱峰、残害灵兽之事难以推诿。沉默片刻,旌阳子道:“就算我四人弟子有错,也该由掌门处罚,凭什么这小子出手?出手又如此狠毒,他四人经脉受损,日后修为必定受限,这小子难逃惩处!”
观阳子接口道:“道成四人眼下生死不知,处罚他四人理应日后再说,这小子心狠手毒,残害同门,实在饶他不得,依我看,该将他重责八十法杖,逐出本门!”
青华摇头道:“不对,大道阁弟子有错在先,陆小远出于本能自救,有何错了?”
观阳子道:“要是自救,他逃走或是制服四人也就是了,干什么要将四人重伤?”
青华道:“他体内的真气是当日服食生生造化丹遗留的,生生造化丹所提升的真气自非他一个入门半年的弟子所能控制。再说了,道成等人若不生事,又怎会有此一劫?”紫华和陆小远都知道实情并非如此,只是倘若详细追查,必将牵扯出天武卫和嗜血教的前事,唯有将错就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