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太子如何,说实在的,元月插不了手,也无心探究,眼下她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她从荷包里翻出络子,摆在桌上,杜衡“咦”了声,拿起来细细查看。
“这是你送给公孙……送给他的玉佩上头挂着的络子?”
“对。”她拿手心扶着额头,“杜阙手上也戴着一根一模一样的络子。”
杜衡抬头茫然道:“你,什么意思?我听不太懂。”
元月闭上眼,默了好一阵子,嗓音带着颤抖:“我当年为他亲手打了一条络子,样式不好看,但是独一无二的。杜阙的手上戴着一根红绳,我早就觉得眼熟,直到下午在街边偶然瞥见这络子,我才恍然大悟。杜阙的红绳不就是我那条络子拆开之后的形状吗!几乎一模一样!我,我怀疑……”
杜衡却是一笑:“阿月,我觉得你太过多疑了。仅凭一根络子便疑心他的死,不实际。”
杜衡轻轻放下络子,语重心长道:“不论六皇子在这场风波中扮演了什么角色,起了什么作用,都不该把他和公孙家之事混为一谈。即便他真牵扯到其中了,谋反这样的重罪,又岂是他一个皇子能左右的?没准是你记岔了,自己吓唬自己呢。”
元月平时没多留意杜阙手上的红绳,经杜衡这么一说,心里也开始怀疑自己太紧张导致记错了。
她抓起水杯喝了口水,心绪稍稍平静。
“这件事姑且算我没证据,可还有一桩事,却是抵不了赖的。”她将杯子捧在手心,“方云英今儿找我谈话,亲手拿出皇子府一个名叫素云的丫鬟的画像来,口口声声道画像出自魏氏之手,而素云就是当初给魏氏告密的人。你想,如果魏氏撒谎,那我又怎能一眼认出来画上的是素云呢?魏氏又不曾见过素云的面!”
提及魏氏,佩兰方才的控诉迅速占据了脑海,她再也撑不住,丢开杯子,掩脸崩溃道:“成玉,成玉的死也是他一手造成的。”
她将来的路上关于成玉、佩兰、皇后与杜阙的猜测向杜衡一一坦白。
成玉、佩兰是皇后的人,杜阙与皇后不睦,自然不会容忍此二人日日在眼前晃悠,于是他一早设好局,只等二人跳进来。
——春情散一事便是契机。
这二人的背后的小动作他全都知晓,却按下不表,而是顺手推舟引二人上钩。
丫鬟蓄意勾引主子,此乃大忌,必要处罚的,但他在关键时候又使了招借刀杀人的计策:用与成玉有过节的刘婆子来对付成玉。
到最后,成玉、佩兰除了,刘婆子这个“罪魁祸首”也难逃一死。
杜阙呢,手上连血都不曾沾染。
亏她还在为他误食了春情散而焦心……殊不知,她的焦急,她的气急败坏,正是他早早算计好的结果。
于他而言,一箭双雕:既拔出了肉中刺,又让她与他有了“肌肤之亲”。
多么天衣无缝的计划。
原来,她一直都被蒙在鼓里,还自以为是地保护他,替他出头。
呵……真傻。
杜衡沉吟不语。
阿月的话看似荒唐,仔细分析却是说得通的。
近来前朝后宫得势的一个个跌下神坛,只有杜阙,一个最不受重视的皇子,反倒安然无恙。父亲这段日子与他的来往也越发频繁起来,很难不叫人疑心这次宫变父亲在其中也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