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伤痛的痕迹,看地祁邵珩的眼睛都疼了。“祁邵珩,我真的没事儿。”以濛被他抱着,感觉到即便是在现在他背后渗透衬衫的冷汗,完全是因为后怕。
伸手抱住他的脖颈,将头亲昵地埋在他颈项间。
感觉到她的动作,祁邵珩情绪的冷静恢复了一些,抱着她在淋浴下冲洗,怕弄疼了她,伸手将一旁的淋浴开关关地小了一些,不至于水流有那么大的冲击力。
温热的指尖不小心触到了她身上淤青的伤痕,她就猛地瑟缩了一下。
“疼?”他叹了一口气。
“还好。”她咬着苍白的唇,闷声说了这么一句。
祁邵珩当做是没有听见他妻子的话,一边帮她简单冲洗,一边做着决定,“明天,我们回家。”没有商量的语气,让以濛怔了怔。
“只是意外。”她说。
祁邵珩不回答她,也不说话。
“我帮你答应了舅父,要在这儿多待几天,你总不能让我说话不算话吧。”
还是不说话。
冲洗干净后,将她裹在浴巾里,去一边再找毛巾帮她擦头发,手指不如往常的自如,还是有些颤抖。
“祁邵珩。”发现了这一点以濛握住了他的手。“你不用太……”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打断了,“阿濛,如果那是刚熬好的热汤,如果是热汤完全洒在你的身上,如果我来得再晚一点……如果……”
伸手捂住了他的唇,不让他再继续说下去。
望着他逐渐又阴沉的眼眸,以濛说,“没有如果的,祁先生。”松开捂在他唇上的手指,直接倾身吻了过去。
温柔的吻,亲昵地碰触,是因为想告诉他她真的很好,也是因为被他刚才执着和受伤的眼神所打动。
明明受伤的是她,他看起来可比她还要疼呐。
——祁邵珩,我说我真的不疼了,你也不要再疼了好不好?
她的唇贴着他的,没有深入的纠缠和辗转厮磨,温馨劝慰的一个吻,淤青淤痕的伤口在身上,可她觉得难过,只是因为看到了他眼睛里的伤口。毕竟,他们一样,很少流露出真的痛。
他为她痛,她怎么能不感激?
祁邵珩帮以濛擦干头发后,开始在一些烫的发红的地方涂抹一些烫伤的药膏,青紫的淤痕上也都擦了药油。
“药油不擦,自己也能好的。不会留下太多痕迹,如果会留,早就留下了。”两年前在刑狱中几乎全身遍布的淤痕和伤痕,还是自己慢慢随着时间都消退了。
原本是劝解的话,但是说得不是时候让帮她擦药油的人脸色更难看。
又说错话了,她。
以濛也觉得无奈,似乎连劝劝他也说不出真的让他舒心的话,学不来巧舌如簧更不会劝哄人,就只能给他找麻烦,增添困扰。
已经因为她一个人,让他最亲近的祁涵和他有了间隙,如果再因为她,让他和冯家也有了矛盾,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这么多的罪,她都背负着,这辈子赎地完吗?
“祁邵珩,今天的一切真的都是意外,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所有人都手忙脚乱的,总要有人来遭这一罪。”
“所以你就首当其冲了?”愤懑的语气,以濛知道他有情绪,所以不和他硬碰硬。
“祁邵珩,你这么来想,如果今天摔倒的人不是我而是老夫人又会怎样?老人家一把年纪了,经不起这个,我摔一下又不会怎样。这么一想,你是不是就觉得我们还是挺值得的。”
沉默。
见他沉默,以濛就明白是自己说地有成效,她继续说道,“意外事故发生的都突然,谁都没有办法预计,所以你真的不用自责。”
擦好了药油,祁邵珩给她穿衣服,这才发现刚才的衣服尽毁,以濛无奈地羞恼,“这样被你撕坏了,不能穿了。”
看她脸色窘迫的羞红,阴沉着脸的人又突然一笑,俯身咬了一下她柔软的唇。“等着,我去给你找。”
将医药箱收拾好了,看祁邵珩从浴室里出去,以濛长长舒了一口气。
祁先生这人,生气了可真难哄。她喟叹,再喟叹。
——
主院的二楼大都是客房,祁邵珩带上门出来,刚转过走廊就看到朝这边走过来的阮舒文,“怎么样了?伤的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