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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归廷靠近阮苏苏的耳边低声问：“生音音时留下的？”浴缸里的水满了出来，落在地上发出哗啦啦的声音，水汽弥漫整个浴室，熏得阮苏苏视线模糊，她胡乱点头，本就不清醒的脑袋更加恍惚。方归廷又替她脱下浴袍，打横抱起她放在浴缸里。阮苏苏见方归廷站在边上脱衣服，玩闹地捧起一掌泡泡吹向他，红着一张脸笑嘻嘻的。她的身体前倾靠在浴缸边缘，胸口在挤压下要露不露，和整缸泡沫融为一体。方归廷看得眼睛发热，他快速迈进浴缸单膝跪下，一手撑在墙上，一手揽住阮苏苏狠狠吻了下来，从嘴唇到耳后，到侧颈，再往下直到身体所有的隐秘角落都落下他的唇印。阮苏苏沉浸在方归廷制造的情欲河流里，她的眼睛因为兴奋而泛着湿润，搭在浴缸边缘的脚尖因为刺激而绷紧，她听见方归廷问自己：“明天会不会又忘记了。”“我我记得一直”一瞬间被贯穿的轻微痛感让阮苏苏闭上眼睛，黑暗中眼前闪过许多光怪陆离的画面，十八岁的自己和粉色的蕾丝少女内衣，挂在大腿上摇晃的内裤和夜晚顺着窗缝吹进房间的微风，二十一岁的方归廷和他扎人的短发，一地的卫生纸和垃圾桶里浑浊的液体。她又想起自己为数不多的几次经历，方归廷和当年的那个男人一样，喜欢把她的手压在背后，喜欢整只胳膊圈住她的腰，喜欢听她情难自控时的颤栗和喘叫。“在想什么？”方归廷看出她在走神，突然用力一撞。阮苏苏受不了，断断续续地说：“好累快点”过了一会她又说：“不不是这个快一点慢一点”水渐渐变凉，热气慢慢散去，阮苏苏却更晕了，恍惚间她觉得这个夜晚似乎格外漫长，也格外粘腻与浪漫。31挤一挤闹铃响起时阮苏苏觉得自己才刚睡下，她想怎么这么快就天亮要上班了，她还没睡够呢，要不请假算了，不过她年假已经用完，请事假吧，反正她不怕被扣钱，病假也行，她确实病了，瞌睡病。把头埋在被子里，阮苏苏一边盘算翘班的事，一边伸手摸手机，但她在熟悉的位置连床头柜都没摸到，更别说手机了。“苏苏，电话。”原来是电话铃声，不是闹钟，还好还好，她还能再睡会儿。但她的床上怎么会有一个男人！阮苏苏苏猛地拉下被子，露出乱糟糟的脑袋，瞪大眼睛看着视线上方的方归廷。他没穿上衣，一只手撑起上半身，大臂的肌肉由于用力绷得很紧，头发也胡乱翘着，眼睛因为手机光线眯起来，显得比平时更加深邃。阮苏苏突然想起来，她和方归廷结婚了！还上床了！昨天她喝得烂醉，稀里糊涂完成了两人的洞房花烛夜，她赶紧扯了扯被子遮住自己面红耳赤的下半张脸。阮苏苏觉得害臊，又觉得惋惜，两次和方归廷，都是在意识不清醒的情况下，都没好好享受过。“苏苏，阮姨给你打电话了。”方归廷把闪着来电显示的手机屏幕在阮苏苏眼前晃了晃，“要接吗，还是我帮你接？”他来接，那怎么行，那不就露馅儿了。阮苏苏快速抢过手机回答道：“我自己来！”“阮苏苏你个死丫头，大半夜也不知道回家，干什么去了！”阮珠美不出意外的大嗓门从电话那头传来。阮苏苏回答：“我在”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阮珠美火急火燎的声音打断。“音音发烧了，我和你爸现在带她去儿童医院看急诊，不管你在哪里，赶紧给我过来！一天天的没个当妈的样！”阮苏苏的心一下跳到嗓子眼，她掀开被子光脚踩在地上找衣服，还被垃圾桶绊了下，方归廷从后面扶住她的腰才幸免摔跤。“苏苏，别急。”方归廷把毯子披在她身上，“我送你去医院，没事的。”阮苏苏的声音都带着不知所措：“音音很少生病的，但一生病就不是小病，我得赶紧去医院，你没养过孩子你不懂，小朋友和大人不一样，生病很麻烦的，我得赶紧去。”方归廷的眼神暗了暗，把她按在床边坐着，安抚地说：“好，我们马上去医院。我去帮你找衣服，你先坐着好吗？不要光脚在地上跑，会着凉。”“好，快点，快去。”方归廷这会儿也光着半蹲在她面前，但阮苏苏丝毫没了刚才的歪心思，点点头推着他赶紧去找衣服。两人到医院时，阮筱音已经挂上吊瓶了，江大志抱着她坐在靠椅里休息，阮珠美也在一旁打瞌睡。输液厅里灯光打得很亮，人也很多，丝毫看不出一点属于凌晨的夜深人静。小孩子的哭闹声、家长的说话声、护士的催促声充斥着整个空间，嘈杂又混乱。阮苏苏一眼找到坐在角落里的三人，她快速走过去，看着阮筱音因为发烧而干燥起皮的嘴唇，心疼地揉了揉她的脑门。江大志很快清醒，见阮苏苏蹲在面前，他低声说：“来了。音音没事，就是换季流感，应该是被幼儿园同学传染了，打一针吃几天药就好。”阮珠美也被说话声惊醒，她一哆嗦，然后猛地睁开眼睛，刚看见阮苏苏就中气十足地抱怨，一点儿也不像才睡醒的人。“上哪儿鬼混去了，再来晚一点我们都要回家了。”阮珠美说着还使劲打了下阮苏苏的屁股，“都快三十岁了，就没个靠谱的时候！”“妈，妈！”阮苏苏赶紧退后躲避她的巴掌，但腿酸疼没有力气，又被阮珠美抓住空档拍了好几下，她低声喊着：“这么多人啊，给我留点面子！”方归廷在身后偷笑，看够了才上前挡住阮珠美，礼貌而抱歉地说：“阿姨对不起，晚上我叫苏苏一起出来吃夜宵，玩的晚了些。”阮珠美这才注意到方归廷也在，心里有些惊讶，她还以为阮苏苏是跟阮秋鸣两个丫头又去哪里浪了，原来是和方归廷吃饭啊。她态度好了些，客气地说：“是这样啊，真是麻烦阿廷这么晚还送苏苏过来了。”但阮珠美心里还是疑惑，什么夜宵要吃到半夜两三点，而且两个单身的孤男寡女在月黑风高的夜晚就只是吃饭这么简单？肯定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故事。阮珠美心里涌上一股窃喜，看女儿的眼神都柔和了不少，忍不住微笑着对阮苏苏说：“下次不回家睡要提前告诉家里，不然我和你爸多着急。”阮苏苏摸不着头脑，被阮珠美比翻书还快的变脸给整迷糊了，只好傻傻地点了点头应道：“啊？哦，哦。”“苏苏啊，快来帮我抱一下，我去厕所。”江大志得空去趟卫生间，刚想用力把外孙女抱给阮苏苏，就发现自己手麻使不上劲。他低头看着阮筱音玩笑地说：“这大闺女看着不胖，没想到还是实心的。”阮苏苏想接过，方归廷直接从江大志手中抱走小朋友，让她在自己怀里找到一个舒适的角度，“叔叔我来吧，您快去。”江大志也不客气，匆忙道了声谢就走了。方归廷力气大，单手就能拖住阮筱音的身体，另一只手捂着她那只扎着针的冰凉小手摩挲。阮珠美看到了，随手帮阮筱音扯了扯毯子，对方归廷欣慰地说：“阿廷可真细心，比苏苏这当妈的都妥帖，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们音音的爸爸呢。”阮苏苏以为她妈发现了什么，急忙解释道：“妈，你可别瞎说，人家归廷哥未婚未育，怎么会”说着她瞄到了方归廷看着她意味深长的眼神，阮苏苏越说越心虚，越说越小声。“我是说像，又不是真的，阿廷你别介意啊。”阮珠美话虽然这么说，但她觉得这两人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她想想又朝着阮苏苏补充道：“我们音音能有个什么样的爹还不是要靠你这妈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