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再过二十来天就要生了。”
白及低头看着腹中孩子的样子特别温柔,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王二郎想到王大老爷去母留子那番话,心一紧,手猛地缩了回去。
“怎么了?”白及惊诧地望着他。
他勉强笑了笑,“没什么,怕吓坏儿子,我先喝汤。”
白及坐到一边,拿起了布料,缝着小孩子的肚兜之类的小玩意儿。
王二郎感到新奇,“你什么时候会女红了?我以为你只会跳舞呢。”
“刚学不久,女红又不难,要当娘了,总要亲手给孩子做点东西,自己做的比旁人做的要放心些。”
王二郎觉得这碗汤喝起来什么滋味都没有,喝完了也不记得到底是什么汤。
他离开厅堂时白及还在缝制孩子穿的小玩意儿,暖色的灯火映着她恬静的面容,他竟然觉得比以往任何时候的她都要美得多。
他知道,倘若自己亲爹下定决心要去母留子,生产的时候一定会做手脚,都说生孩子是女人闯的鬼门关,那时候白及若是去了,将无人怀疑她的死因。
他握住了自己的拳头,假如他连自己孩子的母亲都保不住,那么这继承人当起来又有什么意思?
虽然没了白及,他还可以娶其他人,还可以拥有很多女人,可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又不是无情之人,怎么可能对白及没有半点感情,怎么下得了手?
于是这一夜,王二郎难得失眠了。
自从成亲后,因为白及怀孕,他们便分房住,白及不管王二郎和妾室们的生活,王二郎也不知道白及如何独守空房的。
实际上,白及回到自己屋子后,便有下人来她这里禀告。
王大老爷和王二郎的对话竟被下人全部偷听了去,转述给白及。
白及却并没有露出难过的表情,而是讽刺地笑了笑,“这些世家高门,肮脏事多了去了,你当王大老爷为什么那么容易说出让自己儿子杀妻的事,他自己可不就那么做过,王大郎的娘不过是对他没了用处,他想换个妻子了,所以人就没了。”
谁也不比谁更高贵,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坐在世家家主的位置上,以为自己就可以罔顾人命了。
瞧不起他们这些身份低微的人,把他们当蝼蚁看待。
可是,蚂蚁也有咬死大象的时候,小瞧别人的后果可就跟王大郎一样。
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谁弄死谁,不到最后还真的不知道。
她不在乎王大老爷怎么想的,不过王二郎怎么做,可就有点关系,没了王二郎,她和儿子孤儿寡母的,守着偌大家财,可就如同三岁小孩抱着金砖过闹事,谁都能咬上一口了。
最好,他没有别的念头。
不然,也只能当个仅仅活着的继承人了。
她的补汤不是谁都有福享受得了的。
下人被她脸上诡异的笑容吓得一惊,忽又想起一事,“王家族里的人对王大郎的死因调查已经结束了,不过似乎还有另外一拨人也在追查。”
“哦?有空留意一下是哪一方的人,这件事王家人都查不出来,外面的人更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