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这一带偏僻,龙阳山庄本来就位于半山腰,所以,公交不能上来,的士也很难招到,而,这一带是富人区,所以都是私家车,所以,冉依颜如果要回去,没有车,那么也只能走着下山。
她懂,风冿扬也知道,可是,她不愿意低头,不屈膝一定要去乞求别人的那点同情。
她的有自己的底线。
风冿扬见她如此,知道她心里有气,而他,也不愿一定要放下身段去讨好她。
而且,她既然自己找死,那么就让她去尝尝苦头。
回到客厅,冉依颜拿了自己的手提包,风家的大厅依然灯光明亮,人都没有休息,下棋的下棋,吃水果的吃水果,谁都没有注意到她。
而她,也没打算跟谁告别,如同一道暗影来的时候无声,走的时候无息。
没人关心,也没人问候——
尤其是走出风家大门之后,那半山的风迎面而来,那么冷,冉依颜将身上的衣物紧了紧。
风冿扬是默默跟在冉依颜后面的,他眼看着她一个人出了大门,有些踟蹰。
他当然知道这浓黑的夜,半山腰上,只有浅暗的灯光,一个女人走在路上意味着什么。
去院子里找管家刘伯拿了车钥匙,就飞快的按了锁,打开车门。
“少爷,老爷还在里面,你不去打个招呼么——”
刘伯看他立马要坐进车里,急急忙忙的模样,好心的在旁提醒他。
“跟爷爷说公司有点事情要紧急处理,我先回去了,下次再来看他——”
如此说着,风冿扬已经上了车,系好了安全带,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已经关上了车门。
发动车子的引擎,黑色的宾利优雅的车型缓缓越过减速线,然后从大门驶出。
刘伯愣愣的看着那车身直到消失不见,才回过头来,看着门口,那辉煌的灯火从客厅里洒向外面的阶梯,客厅里人影晃动,笑声满满,一脸平静的上了台阶。
主人的事情,他管不了,所以安安分分做自己的就好。
风冿扬看着车从山庄里出来,车子缓缓地驶向大道,冬天,隔着车窗,他几乎能看到外面的浓雾,他开的缓,单手握着方向盘而眼睛在看外面,一路看过去,夜里暗,但是道路两旁的路灯也勉强能照亮焦距内的一切,所以,他以为自己一定能看到冉依颜。
可是,结果——没有,尽管他从她离开没有十分钟就发动了车子出来,以为能轻松的在路上寻着她,但是车子从半山腰下来,将近几里的路程,沿途,他看的那么仔细,生怕漏掉了点什么,但是,路上没有冉依颜。
将车子停在山脚道路的岔口,风冿扬一脸阴沉,看着面前空旷的大道,中间是低矮的防护栏,这是夜晚,在郊区,没有什么人也没有什么车辆经过,沉默了下,终于忍不住低咒了声,一个拳头打在车窗上,“嘭”的一声,明明是固若金汤的玻璃,在他狠狠的用力下,也经不住的裂开几条细小的缝。
其实开始他生气,很大一部分不是因为她打了他妹妹,更重要的,他不希望她打人。
他知道自己出手一向力道都不小,他没有听到风允儿说的那些话,但是冉依颜出手打人他是看到了。
他不希望自己的妻子变成一个嚣张跋扈的人。
可是,一声陡然的懊恼……
“他娘的,她到底现在去了哪里——”
他掏出手机,轻轻滑动手指,号码拨出去然后微微贴耳,一阵沉默之后是响亮的‘嘟嘟’声,风冿扬扬手将手机狠狠一砸。
眼神阴鸷,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敢挂机!
他没有去想她会遇到什么麻烦,因为这条路一向治安比较好,从半山到山脚设了三个治安巡逻点,而且,时间上面不吻合,唯一的可能,她不是沿着大路下山的。
因为从半山到山脚有几条小路。从山顶直通山脚。比大路行程短……那么,在没有车的情况下冉依颜有可能走小路,小路下去,是城市边沿的主干道。
诚然,冉依颜是沿着石阶走小路从山上下来的,她走的急,天冷,又招不到车,她的整个身体都冻的不行。
半个小时,她已经走下来,站在山脚沿线道路一旁,提着包包,一个女人站在路边,看着面前的车一个个飞驰而过,寒夜中,打了几个哆嗦,终于,她看到一个红色的亮点,一个空位的的士就停了下来。
坐在的士上面的冉依颜看着外面逐渐璀璨的霓虹,车要经过市中心从西向东,看着两边鳞次栉比的高楼,那些华丽耀眼的广告牌,其中以风氏最大最醒目,宽大的钢架撑起的几个大字,霓虹灯管不停的闪烁,五彩缤纷,就在这繁华的市区,犹如一颗最璀璨的明珠,卓尔不群,不禁让人感叹它的繁华背后,要多大的财力才能撑得起这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