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成也很奇怪,他以为伊唯末是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人,通过观察,伊唯末总在看书,也只是看书,除此以外无事可做。可是伊唯末却对街上的一切都很熟悉,不像他想得那种待在深宅大院不出门的大户,额,公子。他自然知道伊唯末确实不是,只是他的熟悉超过了自己的想象。不过这几天下来,他发现伊唯末不是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他似乎总在看自己,比如自己刚才买了风车准备给小远和小嫣,现在正吹着玩儿,而他也正在看自己。
君成放下风车:&ldo;你在看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吗?&rdo;
伊唯末见君成看过来,并没有闪躲,依旧大大方方地看着:&ldo;这条街我们走过很多遍了,你怎么还能像第一次来一样那么新奇?&rdo;
&ldo;因为每天它都在变化,来来去去的人都是不一样的,每天都有好玩儿的事情。&rdo;
&ldo;是吗?变化很大吗?&rdo;
&ldo;当然,就算变化不大,我也不可能一天就全部看完,人生百态,很有意思不是吗?&rdo;
伊唯末看了看四周:&ldo;有吗?&rdo;
君成摇了摇头:&ldo;也难怪,你从来不注意旁人如何,也许,你也从来没有注意过自己。&rdo;
伊唯末看向他,君成也望向她的眼里,继续道:&ldo;你心中有个目标,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我确定有,你做什么都是为了它,与它无关的事情你都不会去关心,包括你自己;对于能够达成它的有用的人你都会加以利用,也包括你自己。&rdo;
君成看向伊唯末的眼神认真而自信,但又包含着同情怜悯和心疼?&ldo;不对吗?&rdo;
君成摇了摇头:&ldo;没什么不对,每个人都有自己想做的事,无可厚非,有的人为了自己的那个目标不择手段甚至牺牲亲情爱情友情,我也无法去评判对错,只是想说一句,值得吗。而你,是我见过最奇怪的人,一个人再怎么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也都是为了一己私欲,也都是将自己摆在首位,你呢?似乎并不在乎自己,在你眼里自己是否也跟他人一样只是个工具?&rdo;
他竟看得如此透彻?伊唯末笑了,笑得很冷:&ldo;呵呵,是又如何?&rdo;
他竟回答地如此直接?君成收起心疼的眼神,恢复阳光般自信地笑:&ldo;那你一定是没发现这世间有多么地有趣,就让我来告诉你吧!&rdo;
伊唯末很想甩开环着自己肩膀的手,但看到君成的笑之后她忘记了那么做,他的笑不但暖也如一束光般照进了她的心。
&ldo;君大夫!&rdo;突然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跪在君成面前,&ldo;君大夫,求求你救救我爹吧!&rdo;
君成赶紧扶起正在哭泣的女孩儿:&ldo;你爹怎么了?慢慢说。&rdo;
&ldo;我爹一直有些咳嗽的毛病,年前您看过也给开了方子,本来好转了,可是这几天又严重了,还咳出了血。&rdo;
&ldo;你家住哪儿,带我去看看。&rdo;
&ldo;嗯,好!&rdo;
君成和伊唯末来到那名叫翠儿的家里,看到床上消瘦的老人。君成把了脉,问道:&ldo;翠儿,你爹他是不是总是就像这样发热,晚上还总是出很多汗,总是咳嗽?&rdo;
&ldo;是的,君大夫,我爹怎么样了?&rdo;
君成转头看了眼躺着的老人:&ldo;咱们出去说吧。&rdo;
&ldo;君,咳咳,君大夫,您就在这儿说吧,我们家就我和翠儿相依为命,她年纪还小,也做不了主。&rdo;
&ldo;爹。。。。&rdo;翠儿早已泣不成声。
君成看了眼躺着的老爹,摇了摇头:&ldo;若能好生修养,还能再活半年。。。。&rdo;
&ldo;爹!&rdo;翠儿跪倒在床边。
&ldo;我就说这老头子活不久了!&rdo;一声尖利的声音传来。不知何时,一个微胖的妇人站在了门口,她身后有个男人躲躲闪闪,不敢露头。
&ldo;你胡说!我爹还能活很久,他会好的!&rdo;
&ldo;神医都说不能了,你这丫头还嚷什么!我就说别再浪费钱了,你们不听,哼,那些钱都打水漂了,你们高兴了!?&rdo;妇人身后的男人拽了拽她的胳膊,小声嘟囔了句什么,妇人立刻横眉倒立,&ldo;怎么,我说的不对了!?你还敢让我住嘴,反了你了!?你爹的病都拖了那么久了,早死早好!我都没抱怨还得养你妹妹呢!&rdo;
君成这下清楚了,门口站着的是翠儿的兄长和嫂子。
&ldo;我不用你养!我自己可以养活我自己,还有我爹,我不用你们!&rdo;
&ldo;呵,你拿什么养,你一个小丫头能干什么?到时候我跟你哥给你物色个人家嫁了才是正经!&rdo;
&ldo;我不用你管!&rdo;
&ldo;你看看你妹妹,没大没小!你倒是说句话啊!&rdo;妇人一把将身后的男人推了出来。
&ldo;翠儿,你大嫂也是为了你好,你就别气你大嫂了。。。。&rdo;
&ldo;我气她?她一嫁进门就让你分家,什么都被你们拿去了,爹病了你都不管什么,还一直说爹的病治不了了,其实你们是想要剩下的东西吧!本来就不剩什么,你愿意拿就拿走,不必来这里添晦气!&rdo;
&ldo;晦气!你这个小丫头,竟敢这么说,看我怎么教训你!&rdo;说着就拿起门口的笤帚作势就要打过来,那男子想栏却又不敢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