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锦袍上沾染着暗红色的血,血液渗透锦袍,唤醒锦袍上的阵法,替锦袍内的身体挡住一次重击。
纳兰津躺在地上,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脚,他闷哼一声抬起头,看见面前站着几位熟悉的人。这些人都一脸紧张地望着踩着他的那个人,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清醒。
只有江乐见纳兰津已醒,喊了声:“他醒了!”
纳兰津苦笑一声,依旧被蔚文怡踩在脚下,听到蔚文怡说出的那句:“要是谁敢离开这里,我就杀了他!”
可惜这番话在禁屠那里可完全没用,反而让禁屠的枪花逼近蔚文怡,在划破蔚文怡的脸颊后,一个利落的挑花,直接将纳兰津从蔚文怡的脚下抢了回来。
他随手就将纳兰津丢到一旁,对蔚文怡道一句:“废话真多!看枪!”
长枪直冲蔚文怡,吓得她花容失色,直接躲到江岩身后。江岩见蔚文怡拿他当盾牌,气得一锤击向禁屠。
他这一锤没击中禁屠,却被陆尘割断了另一支胳膊。胳膊落地,原本的枝蔓如烟般消失,只留下血肉模糊的胳膊。
江岩双臂已失,根本挡不住禁屠的长枪。那把长枪带着寒气刺穿他的胸口,寒气立刻从伤口处结出白色的冰霜,将他从里到外完全冰冻住。
他突然想起家中的母亲与阿姐,想起自己落难时被迫吞下枝蔓的屈辱,之后种种都好似苦难。
他曾想过要在百玉京闯出一片天地,曾想过要为阿姐寻到一位比江乐兮的夫君更好的仙门贵子。
江乐兮、江乐兮!
他这一生好像都在与江乐兮相比,在族学时,江乐兮比他聪明;在尹先生那里时,江乐兮比他重要;在此时此刻,江乐兮也比他活得好。
他想起尹先生说过的那句:这不是你自己选择的嘛!
他想如果当初自己对江乐兮好一点,不在去百玉京的路上欺负江乐兮,会不会现在就不至于沦落到如此地步。
这一切好像都结束了,他在闭上眼睛前,还能看见正跑向纳兰津的江乐兮,心里道一句:傻子。
所有怨气结成的枝蔓都从已逝的江岩身上脱离,化成一缕黑烟消失在空中。江乐看着倒下的江岩,有一种说不出的惋惜。
蔚文怡见江岩已死,不敢继续逗留在此处,本来给她的任务就是拖延陆尘他们等待时间。如今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已经完成了她的任务。
她背起长弓,冲向骨龙,喊着:“骨龙掩护我!”
可惜,那头巨大骨龙最终还是敌不过湳瑚,被湳瑚粉碎,化为齑粉。蔚文怡站在落下的齑粉中,看着湳瑚从天而降,还未开口,整个身体都被无形的压力挤压,最终也如骨龙般化为了齑粉。
湳瑚站在齑粉中,瞧了眼被鬼王们克制住的寄生花,感叹一句:“这是花了多少魂魄养大的寄生花啊!”
江乐很想说,是一座青州城。可此时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如今已知晓江岩、蔚文怡只是拖延时间的工具,濮瑾的封印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