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个人而言,我站在你们这一边的战斗。」他说。「但是伊库盟必须保持中立,自从我成为维瑞尔星唯一可以自由发言的异星人,我说的话就会被认定、或误认为是常驻使馆的言论。那就是我对于拉亚耶的价值所在。但是,这是虚假的价值。我无法代表伊库盟发言,我并没有那份权威。」
「他们要你说,伊库盟支持劫持军。」那个神色疲倦的男人、度伊耶将军这样说。
洢思丹点点头。
「他们可有提到过会使用任何特别的战略,任何武器?」发问者是班纳卡麦,神色严峻,试图不施加份量在这个问题上。
「我宁可在你们的部队内回答这个问题,将军,我还是与我认识的解放军领导阵营谈话得好。」
「你现在就是与世界解放军的领导阵营交谈,拒绝回答问题可能会被认定是与敌人共谋的证据。」发话者是麦托伊,声音平板粗戾。
「我明白这点,麦托伊上校。」
他们彼此交换眼色。即便他公开威胁,麦托伊却是洢思丹情不自禁会信赖的人。他显得扎实牢靠。其他人都非常紧张,不安定。如今他确定这群人是分离党派,但是他们的分离派系多么庞大、他们与解放军领导阵营的龃龉有多么强烈,他只能从他们说溜嘴的话语来知晓。
「听我说,老音乐先生。」度伊耶将军说,旧习难改。「我们知道你为瀚满工作,你帮人们移居到亚欧威星,当时你支援我们。」洢思丹点点头。「现今你必须帮我们,我们对你袒诚相见,我们的通讯网络显示劫持军计划反击,那意味着他们现在要使用细菌武器。除此之外,不可能有别的意味。那是不能发生的,他们不能被允许,他们必须被阻止。」
「你说,伊库盟是中立者。」班纳卡麦说,「那是个谎言。一百年前,伊库盟不让我们这个世界加入,因为我们拥有细菌武器。当时我们只是拥有,但没有使用,只是拥有细菌武器就足以被拒绝。现在,他们说自己是中立者,现在,当生化性武器变得攸关大局时!当这个世界是伊库盟的一部分!他们必须行动,对付那种武器,阻止劫持军使用细菌武器。」
「倘若合法政府的确拥有细菌武器,倘若他们真的计划使用它,倘若我可以传话回伊库盟‐‐他们能做些什么?」
「你要发言,你告诉劫持军总理,伊库盟说到此为止,伊库盟会派遣星船,派遣军队。你要支援我们!倘若你不与我们同一边,你就是与他们共谋。」
「将军,离此地最近的星船是在光年远处,合法政府知道这件事。」
「但是你可以与他们对话,你有通讯器。」
「你是说共时传讯机?」
「劫持军也有一台。」
「在暴动时期,外交部的共时传讯机已经被摧毁了,就在对政府机关的第一波攻击。他们把一整条街都炸毁了。」
「我们怎会知道这点?」
「你们自己的武力造成这状况啊。将军,难道你以为合法政府军拥有一部连接伊库盟的共时传讯机,而你们没有?他们没有。他们可以接管大使馆与它的共时传讯机,但倘若他们这样搞,他们就失去了自己与伊库盟之间的信赖度。而且,这样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伊库盟并没有可以派遣的军队。」他继续说,因为突然间他不确定班纳卡麦究竟知道否。「你知道的,倘若伊库盟有军队,来到这儿也要花上好几年。为了这个理由与其他许多别的,伊库盟不拥有军队,不参与战争。」
他由于对方的无知而倍感震慑,他们的业余状态,他们的恐惧。他将震惊与不耐逐出自己的声调之外,安静地发言,毫不烦恼地注视着他们,仿佛期待着他们的了解与同意。光是这种信心的表象有时候会完满自身,不幸地,从他们脸上的表情看来,他告诉这两名将军他们是错的,而他告诉麦托伊他是对的。他参与了这些人的争论。
班纳卡麦说:「先暂缓一下。」接着他回到第一个质询的问题,重复发问,询问更多的细节,面无表情地倾听。这是在保住颜面,表示他不信任人质的发言。他持续逼问,拉亚耶的话语是否可能透露出要在南方进行侵略或反击行动。洢思丹重复了好几次,拉亚耶有说欧优总统提到解放军可能会在这个省进行侵略,从这儿的下游。每一回他都加上说:「我无法得知,是否拉亚耶告诉我的是实话。」到了第四次或第五次,他说:「不好意思,将军,我必须得知这宅第里人们的下落‐‐」
「在你来到此地之前,是否认识这里的任何人?」某个年轻男人尖锐地反问。
「不,我说的人们是指这宅第的仆工。他们对我很亲切。康莎的宝宝生病了,他需要照料。我想要知道他们是否得到照料。」
那些将军正在彼此商议,并没有留意这个岔出的话题。
「在暴动之后,任何待在像这种地方的人,都是共谋者。」前奴工泰马说。
「不然他们要到哪儿去呢?」洢思丹反问,试图让自己的语气放轻松点。「这并不是个完全解放的国度,老板们还是与奴隶在田地工作,在此地,他们还是用蹲笼。」他的语气在最后一句话颤抖起来,他咒骂自己的把持不住。
班纳卡麦与度伊耶还在进行商议,忽略他的问题。麦托伊站了起来。「今晚到此为止,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