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笳好像听了什么不堪入耳的话一样,嫌恶地看了冷越一眼,道:“我可不是这么想的,就你脑袋里装的粪水,换一个,你说叫啥?”
冷越得意地拉着缰绳,拍拍马背,道:“我看,就叫无敌吧,吴家军里头,带“吴”字的都特别威风,我也借借这个威风。”
冷越说完,不待吴笳同意,便朝那马喊了好几声“无敌”,那马开心地打着响鼻,像是认了这个名字。
冷越刚松开缰绳,那马一个转身,放开腿哒哒哒地跑远了。
“怎么又乱跑了,我一天得追它好几趟!”吴笳在原地骂道。
冷越看了觉得好笑,怂恿道:“快去,快去追,闯了祸可不得了。”
吴笳只好追了过去,冷越看着吴笳跑出去的背影,动作利落洒脱,又是一阵恍惚,心道:“真是要命,跑都跑得这么好看!”
冷越呆站了一会,也朝吴笳跑出去的方向跟了过去。
无敌已经跑到离吴笳很远的校场口了,吴笳朝它大声喊道:“回来——畜生,无敌!”
无敌只稍稍停了停,又缓步走到旁边一水沟去喝水。
吴笳往那边跑去时,见吴启带了一干人正立在校场口上,正面色严厉地看着吴笳。
“跑什么呢?像什么样?”吴启小声骂着吴笳,不想让身边的人都听到,以免丢了脸面。
吴笳转到吴启身边,向吴启行了礼。
“你刚在喊谁呢?无敌?”吴启又问道。
“没谁。”吴笳笑着答道。
这时,那无敌却朝吴启这边走来了,它走到吴启身边,醒了醒鼻子,想去靠近吴启。
吴笳吓的扯住了缰绳,喝道:“无敌,不准无礼!”
吴启一听,脸上表情瞬间僵住了,清了清嗓子,道:“胡闹!不准随意给马取名,有损军威。”
吴笳将无敌牵到一边,将缰绳递给了冷越。
“你们俩都随我来,有要事商量,火都要烧到眉毛上了,还有空胡闹!”吴启朝冷越指了指,又向吴笳说道。
吴启走了一圈,四处看了看正在操练的将士,将冷越和吴笳带到了一个小厅中,随后吴蔷也赶了过来。
吴笳看到吴蔷面色凝重,猜到此番吴启必是有重要事情找大家商议。
吴启在上首坐下,低着头思忖了好一会儿才道:“这个事情你们中间有的人已经知道了,我今天找大家来是想让大家都说说自己的想法,好找出最好的法子来。探子昨晚回消息说,朝廷那边褚贤已经在命人集结大军,这次不是对付朱先武,而是对付咱们了。”
吴蔷看上去对于吴启所说之事心中已考虑很久了,吴启刚说完,吴蔷就紧接着说道:“之前褚贤的大军不出一月,就将朱先武打退了好远,朱先武可是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能够卷土重来。咱们现在的实力还不如朱先武。本来以为复国后原来宋地的十二州会归附咱们,结果至今来归附的才一半,咱们这五万人马和朝廷的五十万大军对抗,无疑是以卵击石啊!”
“那咱们就跟他打。”吴笳近来忙于杂事,巴不得能痛痛快快打一场大仗。
“这一场大战看来是不能免的了,只是要看怎么打才能让咱兄弟们打得值。前阵子朱先武给咱们送还了嬴嬛方鼎,他这已经是表明了支持咱复国,可他也没有明确表示过要联合咱们对抗朝廷。如今,倒是咱们要主动去求他合作的时候了。”吴启扫视厅内众人,缓缓说道。
一谋士起身走至厅内挂着的地图前比划道:“朱先武自立为陈王,向来野心不小,只怕这次他不肯出手相救啊。你们看,朱先武在西边,咱们在东边,朝廷在对付咱们的时候,朱先武可趁机往东进,拿下一大片地盘,然后再往北,直取咸阳,把齐国的老巢一把端了,虽然这条路走起来风险大,但是朱先武身边能人多,善出奇计,能打硬仗,也不排除他会这么做。”
此人一番话触动到了吴蔷,他也起身道:“先生说得虽有道理,但晚辈认为朱先武会和咱们合作,正因为朱先武在西,咱们在东,他更应该和咱们合作,这样南边这一大片就能连在一起了,包括那没来归附的宋地六州。另外,如果朱先武趁机打到咸阳,即使他胜了,齐国的根基未败,他就是想做皇帝也做不长久。”
众人听了吴蔷之言,纷纷点头,只有那谋士反驳道:“朱先武如果借合作将咱们吞了,那咱们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吴蔷摇摇头笑道:“不见得,他不见得有这个本事,如果他真有这个本事那咱们也只能认。”
冷越看吴蔷在这种紧要关头,仍然自信满满,脑中丝毫不慌乱,不禁叹道:“这人像是个能做大事的人,只可惜生得过于文弱,不能上阵杀敌,在军中威望到底还是不如吴笳,要是他能有一身武艺,那威风可得把吴笳给比下去了。”
吴启观察了大家对于他们这两种观点的态度,只有冷越和吴笳态度不十分明显,便问道:“你们俩呢?怎么看?”
吴笳道:“朱先武这人咱们以前没打过交道,管他是哪路神仙,先会一会他再说。”
冷越觉得吴笳这话说得虽简单,看似没什么根据,仔细想想却又十分在理,便朝吴笳笑笑,道:“我赞同将军所言。”
听到冷越在人前如此肯定自己,吴笳很是得意。
吴启站起身,双手背在背后,踱步向前,道:“那就先会会朱先武吧,蔷儿,这个事就交给你了。明天上朝我会禀明大王,如果其他人无异议,这个事情就能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