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点点头,越过封翊进了茶肆。还行,她老爹还算聪明,没直接给她领客栈里头去。
封翊在悦来客栈门口等了一会儿,往四处扫了扫,见没有可疑惑的人,这才转身走进了旁边的茶肆。
进了门,封翊抬脚往楼上走,林溪默不作声跟上。二人一前一后进了茶肆的雅间。
门一关,父女俩就眼泪汪汪拉起了手。
封翊声音发颤:“闺女哎,爹可想死你了。”原本以为再也见不着了,抱着一丁点的希望信了臭老道一回,跟着他来到了这里,没想到真的见到自家闺女了。
“老爹,我也想你了。”林溪嗓子哽咽。她一个人到了这陌生的地方,一个人面对那么多陌生的人,未知的危险,老爹不在,她就是个大大咧咧的女汉子,可如今到了老爹面前,就忍不住想哭。
见林溪泪眼汪汪,可怜兮兮,封翊忍不住拍着林溪的手。林溪也紧紧回攥着封翊的手。本以为生死之别,没想到还有再见的机会。
父女俩压低嗓门,相对而望掉了会儿眼泪,封翊拉着林溪坐在桌边:“闺女,你如今可好?”
“我好着呢,老爹你呢?”林溪点点头说道,随即拉着封翊,两个人把脑袋凑到一起,小声交流着各自目前的状况。
林溪把她从来到这里的事情简洁快速地跟封翊说了一遍,但是没提和苏钰渊的那些过往。
封翊则把他的状况也都说了。
二人说完,又是好一阵唏嘘。
“所以,老爹你现在是藏剑山庄的庄主,而且有两个夫人,除了这两个夫人,家里还有一堆女人?”林溪眨巴着大眼睛,有些好奇地问道。
见封翊一脸郁闷的点头,林溪也唉声叹气替他为难:“爹,那你可是够惨的。”
“小溪你现在是安阳侯府的嫡长女,你就好好在这过,见你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封翊拍了拍林溪的肩膀。
“嗯,我一定好好过,不过我估计也活不久,我现在眼看着就十七岁了。”林溪说道,见封翊脸色有些难过,林溪忙笑了笑接着道:“不过,老爹,哪怕只有一年多,那也是额外得来的,也不亏了。”
封翊伸手搓了搓脸,点了点头:“对了,我刚才跟你说过,你昨天见到的那个小道士就是那个臭老道。如今叫无为,我一定看着他让他好好研究,看能不能找出破解之法,把你那几辈子都活不久的命给改了。”
林溪不以为然:“老爹,那臭老道要是有本事也不至于等到现在了。没事,我这都活了两辈子了,现在活一天都是赚的,而且还见到了你,这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你不要像以前那样没事就哭,知道吗?”
父女俩又絮絮叨叨说了还一会儿话,又商量好两日之后再次在这里相见,林溪就让封翊先留在这,她先走。
可还没等林溪走出门,封翊又带着满满的酸意开口:“你有新爹了?你昨儿给你新爹买酒了?”
林溪转身,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两手一叉腰:“林老头,你这是吃的哪门子的醋!”
封翊故作委屈地低下头:“你都没说给我买坛酒。”
林溪忍不住无奈翻白眼,要不是看在二人刚相认刚团聚的份上,她都想和他打上一场。把她养得跟个爷们似的,现在倒好,到她面前来装柔弱装可怜来了。
见封翊人高马大的顶着一张俊脸在这装委屈,林溪明知道他是装的,可还是不忍心。叹了口气,走回去哥俩好地拍了拍封翊的肩膀:“林老头最好了,我下次一定给你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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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林溪哄着她家林老头的时候,她的另一个爹安阳侯却在御书房给皇上磕着头。
“陛下,恕臣不能同意这门婚事。”安阳侯姿态无比恭敬,可那如洪钟的声音里却带着一丝丝怒气,“陛下,您也知道,我那闺女丢了多年,如今刚刚找回来,我夫人缠绵病榻多年,如今这身子骨刚刚有了点儿起色,……,还请陛下恕罪,臣实属无法应下这门亲事。”
安阳侯林至明说了很多,虽然只字未提逍遥王苏钰渊不好,但意思很明确,态度很坚决,那就是这门婚事,他不同意。
兴炎帝有些心虚地上前扶起安阳侯,拉着他的手一副君臣情深的模样,叹口气一脸为难地说道:“林兄啊,我也是个父亲,我理解你,如果我是你我也舍不得溪儿那孩子。”
安阳侯被兴炎帝一句“林兄”震得呆住,瞬间眼眶发热。这还是二人年少时一起驰骋疆场并肩作战时候的称呼,多少年都没听到过了。
兴炎帝拉着安阳侯的手接着说:“林兄,你也知道逍遥王现如今是个什么状况,难得他开口求我这件事,我不能不应,不然我对不起他啊!”
“可是陛下……”安阳侯开口,却被兴炎帝拍了拍手打断。
“我知道你舍不得闺女,可你也知道逍遥王他如今……”兴炎帝沉重叹气,“朕保证溪儿那孩子嫁过去绝对不会受一丁点委屈,若是日后逍遥王好了,那自是好。若是他不好,等过个一两年,等他这股心气散了,朕一定会做主让他们和离,再给溪儿那孩子指一门好婚事。”
安阳侯脸色难看,久久不语,想把自己的手从兴炎帝手里抽出来,甩袖辞官而去。思虑再三,却终是压下了心底的冲动。
兴炎帝满脸哀痛,拉着安阳侯的手,好声好气商量着:“林兄,你就看的面子上,答应了吧。就算溪儿那孩子帮个忙,圆了逍遥王想成亲这个心愿。何况,御医都说了,逍遥王已经不能人道,这不是也挺好?溪儿嫁过去,不过是换个地方生活而已。也就是一两年的光景,一眨眼就过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