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婆娑心里暗忖,都说自家人哪来的隔夜仇,但就算是自家人,有些怨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消去的。她要是能这么容易地忘记妹妹做过的蠢事,她就不是人,是圣母了。
舒牟晏适时地转开话题,他和舒牟然插科打诨,怡如其分地扮演着和事佬的角色,很快又把气氛圆了回来。
一家人和乐融融地聊着,不料宁馨长公主一听说舒婆娑要让玉珪去珍馔居帮忙,还把身契发还给她,没什么经过考虑的话就出来了‐‐
&ldo;难不成府里少了你吃、少了你穿,非得让你一个皇家郡主去挣银子不成?居然还让自己的丫鬟去操持。&rdo;
&ldo;娘,玉珪的厨艺好,放在府里是大材小用,所以女儿想把她放到铺子去,没道理珍馔居对面的云客来酒楼那么赚钱,我们却输给人家。&rdo;
宁馨长公主瞄了眼自回家后,主意就一日多过一日的大女儿,仍不苟同地道:&ldo;那丫头的本事我是知道的,但是让一个丫鬟去管铺子怎么行?你这里要是没有人手,我另外派两个管事去就是了。&rdo;
那玉珪就是个奴婢,去处她并不在意,但铺子是什么?那是得招呼客人、迎来送往的地方,哪是一个丫头能胜任的。要是别人知道她长公主府的铺子是由郡主与丫鬟胡乱经营,那脸岂不是丢大了,她不赞同。
何况府中的管事一大堆,养这些人做什么?难道是当祖宗供着吗?有什么事让这些人去处理就够了。
舒婆娑深知她母亲的为人,母亲是金枝玉叶,矜贵的长公主,眼光自然与皇家相同。对母亲而言,她乃堂堂郡主,可以过问铺子的事情,毕竟那是她的嫁妆,但是要出手管理?不可能。
士农工商,商排最末,一个皇家郡主怎么可以去做这种事情?这比她去偷去抢还让母亲没颜面,且母亲也不相信她一手调教出来的玉珪有什能力。
舒婆娑蹭过去,亲热地搂着宁馨长公主的胳臂,偏着头娇笑,&ldo;娘,您可以不相信别人,但是女儿的眼光,您怎么能不相信?&rdo;
&ldo;你这是在替她打包票?&rdo;宁馨长公主斜睨着舒婆娑。
&ldo;女儿这会儿嫁人没嫁成,整天待在府里不就闲着吗?铺子是娘给我的,在您手里的时候生意蒸蒸日上,哪能到女儿手里就不像话,人家会说凤凰窝里生出只乌鸦,堕了您的名头,女儿不想丢这个脸,这才赶紧让玉珪去帮我打理珍馔居的生意。&rdo;说服娘亲不难,只要顺着她的毛摸就行了。
宁馨长公主脸色稍霁,显然舒婆娑这番话她还满受用的。她用手指戳了戳大女儿的头,&ldo;你这丫头,不说话的时候急死人,要是有心,说的话又甜死人。&rdo;
&ldo;谢谢娘赞美。&rdo;
&ldo;呿,还往自己脸上贴金呢!&rdo;
舒谈见妻子有软化的趋势,适时加了一把火,&ldo;孩子有自己的想法,你就让她去做做看,不成也没损失什么。&rdo;
&ldo;就你这样纵着孩子。&rdo;宁馨长公主嗔道。
&ldo;要说纵孩子,为夫这不是向夫人看齐吗?&rdo;舒谈调笑。
&ldo;孩子都在这,你还老不正经!&rdo;宁馨长公主这会儿心情自是百花齐放了。
夫妻俩你侬我侬,也不忌讳着孩子们既然答应了,宁馨长公主少不了要叮嘱几番,&ldo;既然是你的铺子,你怎么做我管不着,但是你要切记自己郡主的身分,做什么之前都要好好想一想。&rdo;
&ldo;谨听娘教训,女儿知道的。
&ldo;大姊,那我以后想来你的院子吃好吃的,不就得跑到珍馔居?那多费事。&rdo;
舒牟然不依了。
&ldo;你啊,忘记还有我这姊姊了吗?
舒牟然拍手,一张白嫩得跟包子似的小脸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ldo;玉珪是姊姊教出来的,往后我赖着大姊,一样有好吃的点心!&rdo;
&ldo;少了别人可以,哪能少了你这小吃货。&rdo;舒婆娑笑眯咪地看着他。
第二天,黄三领着他的儿子、与他长得八分相似的黄良来拜见舒婆娑。
舒婆娑见黄良目光清澈又带着一丝精明干练,对答如流,口条清楚,颇为满意。看来她检了个宝,这黄良是可以栽培的人材。
收拾妥当的玉珪昨夜就和交情好的姊妹们都道过别,虽然离情依依,十分不舍,但是她心里也是有期待的。
众家姊妹对她能有更好的发展皆又是羡慕又是祝福,今日都前来欢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