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暴。”林谨殊冷笑,“我看这小子也欠揍。”
“我本来就没朋友,好不容易有个韩凛肯和我一块儿玩,你倒好,上来先惹人家男朋友,又骂人家弟弟,你说我以后还怎么和他一块儿吃饭。”
“不吃就不吃呗,以后我天天陪你吃饭。”
“那我总得有个朋友吧。”
“有男朋友就够了,要朋友干什么?你去问韩凛,林宗介和苏青濑,问问人家选谁,就你整天傻乎乎掏心掏肺的对人好,人家高兴了给你扔根骨头吃,不高兴了就蹬鼻子上脸的欺负人,什么事儿啊。”
“说什么呢?”苏青濑斜了林谨殊一眼,“讲道理归讲道理,怎么人身攻击了还?”
还扔骨头吃,这骂谁是狗呢!
林谨殊笑,他单手抓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伸出去揉乱了苏青濑的头发,“开玩笑呢,我就打个比方。”
“要打比方拿你自己打,嘴里说不出半句好话。”
“你是不是想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说就说呗。”林谨殊笑,他露出自己的一口小白牙来,“我又不在乎,你骂我是猪我也不生气。”
两人有说有笑的回了家。
要说情侣之间斗斗气,拌拌嘴都很正常,只是今天能正面撞上魏其琛,这是林谨殊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事儿。
要说他和姓魏那小子也没有什么过多的交集,只是以前漳州通缉流窜嫌犯的时候和崇州有过联系,两人不过是一面之缘,贩毒的马仔们身上背有命案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禁毒大队和刑侦大队有的时候为这案子就说不明也扯不清。
一边儿要缴获毒品,一边儿要抓杀人嫌犯,两支队伍执行任务能撞在一起的概率是极大的。
林谨殊做卧底做了很多年,这任务本来在黑曼巴团伙逃出崇州的时候,他就能结束这样在阴沟里潜伏的黑暗生涯,现在想起来可能还会手抖,因为那是自己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双方当时交火几乎都是打红了眼。
林谨殊中了两弹,一弹打在大腿,一弹打在左肩,就在无限靠近心口处的那个地方。
“林谨殊,卧底任务结束,请立即停止一切行动,原地等待队友救援。”
那是在一片河岸口,冬天,南方的零下十度,自己躺在一片冰水积起的泥坑之中,浑身冻到麻木,完全失去了所有知觉,唯一能确认自己还活着的理由,就是那颗‘突突’跳动的心脏,以及大腿处潺潺外流还带着暖意的血水,林谨殊瞪大眼睛去看天空,脸旁边的野草伴着寒风扫过,跟一阵阵刀子割似的。
“大哥,大哥你在不在这里?你在不在?大哥”
何二临了逃跑的时候,还不放弃的坚持喊着他,周边的人都在催促立即逃跑,组织内被清缴后剩下的所有活口都已经完全乱了阵脚。
黑曼巴的黑手要彻底从崇州被清理出去,而自己作为崇州禁毒大队队长,能做到这一步,也已经算功德圆满,只要那些人离开,崇州就能继续安宁,自己的任务也顺利完成了,然后,可以再也不用和那人亡命之徒混在一起。
那个时候,他能光明正大的进出警局,能穿警服,戴警徽
“黑曼巴说往漳州方向逃,不要走高速冲卡,绕小路和山路,必要的时候弃车隐匿,切断所有通信设备防止警方追踪,大家都拿好枪,看见条子不要怂,一枪送走。”
黑曼巴要离开崇州,黑曼巴团伙还没有完全被打败,他们不过是换个地方也照样能重新开始,继续祸害一方民众,继续制毒贩毒,流通毒品。
他们不能存在。
他们必须完全被消灭。
意识涣散的十分严重,林谨殊明明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可是眼前的光线却一点一点的黑暗下来,他好像看不见了,他好像要睡着了。
“快走快走。”
是车子发动的声音,那些人,彻底要离开了。
只要他们走,自己的生活就能立刻恢复平静,他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再也不用和别人整日整日混迹在夜场,闻着烟草酒气,看着霍乱yi,瞧尽这世间的所有不幸与沧桑。
他们要走了。
他们要继续祸害下一座城市。
林谨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吊着最后一口气摸到的腰间那把枪,他在何二即将离开的最后一秒钟,扣响扳机,‘嘭’的一声巨响,枪声炸开在天空。
“妈的,我就知道那混蛋是在骗老子,还说不会提纯萃取,丫的骗谁呢!”赤尾鲐收集到韩凛从初中到大学以及读研读博的所有履历资料,他骂骂咧咧的开着车和林谨殊打电话说,“要不是留他小命有用,老子这回非得回去把他浑身上下的骨头给一寸寸全部敲碎了。”
林谨殊躲进洗手间,他探头出来瞧了一眼在黑暗中安睡的苏青濑,只压低了自己的声音问道,“你下一步打算做什么?”
“这小子嘴硬,不给咱合成是吧,回去老子就给他扎一针,看他自己个儿想吸了还给做不做。”
“你”一句骂人的话差点儿脱口而出,林谨殊低声阻拦道,“你疯了吧,黑曼巴说过我们内部的人一律不许碰毒品,你给他吸?”
“怕什么?这小子就是个工具,等他一旦把毒品合成出来,咱们掌握了技术,还要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