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小年纪,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再说,这是不是太早了,予安你毕竟才三岁啊!连你兄长予怀,也是今年才在管事嬷嬷的帮助下,自己选了一些人来管教的。”
方弘翊虽然觉得自己的这个孙女有点少年老成,但是怎么也不会想到如此老成?就好似自己这个祖父做得有多不称职一般。
“祖父,您觉得咱们定北侯府,如今真的安全吗?”
“什么意思?”
“祖父,予安虽然懂得不多,却也知您这个年纪,不应该在府中清闲度日的。您为何不去上朝?为何没有官职?”
“你这个小孩子!你怎么……”
“祖父,晖都并不太平,或者说朝堂不太平;皇帝并不信任我们定北侯;流连在我们府上的眼睛太多了。”
“你为何这样说?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祖父,什么也不要做,做多错多。摆在明面上的,就让他们继续看着;可是,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我们要多做准备了。”
方予安靠在方弘翊的怀中,手指无意识的转弄着方弘翊的胡须,眼睛在黑暗中却熠熠发亮;方弘翊却在方予安的这一番惊世骇人的话语中逐渐回过神来。
看来真是自己老了,连三岁小儿都能看得懂的局面,自己竟然还在这里东想西想也没有得出个所以然来。
其实事情很简单,皇帝不信任定北侯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来自朝廷的蓄意架空和检查审视也不是今天才有,自己也不是今天才发现这些阴谋阳谋的,又何须如此杞人忧天呢?
顺应自然,兵来将挡,做好准备,应对一切。
“予安,你想怎么做?”
镇静下来的方弘翊从方予安的手中解救出自己的胡子,轻声问道。
“具体做什么,怎么做还没有完全想好,但是予安知道一件事。”方予安发现胡子被方弘翊抽走了,自己手里空空的,不觉有些失落。
“什么事?”
“不管做什么事,都得需要有人去做啊。可是目前的情况,难保咱们府里的人在暗处的人的眼里都是靶子,所以需要一些生面孔。祖父可以借着此次予安想要人的借口,顺势也清理一下咱们府里的人。”
“你说的对,看来本侯确实老了,想的竟没有你透彻,竟还需要你个小小稚子为咱们家劳心操累。以后你有什么想法,尽管给你祖父提,祖父能帮你做到的,一定想尽一切办法为你达成。”
说到这里,方予安的眼睛一亮,目前还真有一件事情是可以提的。
“祖父,您身边什么可有熟悉沙盘,嗯,就是战事演练的人吗?最好是那种熟悉历史上各式战役、能够熟练推演的那种人?”
“怎么,予安真的对军事感兴趣?”说道这里,方弘翊也带着好奇问道。
“不是感兴趣,咱们不是武将嘛。孙女自然也不是那种娇弱的小姑娘,不喜欢那种情情爱爱的肉麻故事,还是战争故事比较有意思一些。”方予安不好意思的说道,只能以这种借口来提了,总不好说自己有一大堆想法想要通过沙盘实现吧。
“有志气!不愧是我方家的种!你想找的人,以前在北境,老夫麾下这样的人不知几多!但如今咱们龟缩在晖都,其他将军麾下的人老夫也不好去借。不过幸好!咱们家就有两个人,可供你任意驱使!予安你猜猜,是谁呀?”
方予安在心里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表面上还得装出一副不知道的模样。家里一共就四个人,自己和妹妹才三岁,就算是这个时代的天才也不可能懂这些,只可能是祖父和长兄了,这还用得着猜?!
“哈哈,祖父就知道予安不知道!当然是祖父和你兄长啊!祖父可是打过上百次战役的常胜将军!你兄长虽未上过战场,但是这么些年他看过的兵书,和祖父研究过的战役也不在少数,应付你绰绰有余!不过予安,你找这样的人要做什么事啊?!
哈……自夸终于结束,总算进入正题了。“孙女今日看过祖父您给的堪舆图,发现只是画在纸上,很难有那种实地的感觉,就在想如果我们日常在推演中就能明确当时的地理环境,气候,甚至当地的植被等等,那是否更有利于我们进行站前准备呢?还有,在战后进行复盘时,也能针对战时暴露、前期准备不充分等问题进行补充和解决,也有利于我军进行经验总结;所谓一场完美胜利的战争,一定是天时地利人和均准备就绪下,以最少的伤亡达成最大的目的……”
糟糕!看着方弘翊看向自己的目光越来越像看一个怪物,方予安才反应过来,说多了。
其实这些并不是多么高深的思想,但是!她再一次忽略了自己如今才三岁的事实。看来以后,还是让自己手动闭麦,就安安静静的当一个世人眼里的哑巴吧。方予安苦涩的想着。
却不知方弘翊看向方予安的眼神,由一开始的震惊,到后面越来越狂热!这真是上天恩赐啊!一定是老天爷都不忍心看着他们方家人才凋零,才送来这么一个天纵奇才!方予安的这些想法,简直就是无师自通啊!甚至有些她提出的地方,也是他曾经像尝试但是却一直未能成功的建议。
“予安,你准备怎么做?祖父全权支持!要钱给钱,要人给人!没人祖父去偷,也要给你把人偷回来!”方弘翊把方予安紧紧地搂在怀里,用力的抱着,直到方予安实在快要喘不过气来了,才放开她。
可是,偷人?!大可不必。
“祖父,您忘了刚才孙女说的了?什么也不用做,做多错多。这些事情要从长计议,也需要慢慢筹备,如今我们能做的,就是先去给我和阿宁准备上几个和我们年龄差不多的小朋友,陪我们玩着,陪我们慢慢长大,为以后做准备。”
方予安没想到方弘翊并没有怀疑她的身份,也没有想到自己只是简单的说了一点点想法就能令这个老人家如此激动和兴奋;不过这样也好,就这样一个县城的靠山在,有些不方便她自己出面的地方,借助定北侯的身份去做还是会容易许多;自己也不用担心过多的暴露。
方予宁还小,不用太担心,可是方予怀,兄长比自己年长五岁,今年也已经马上八岁了,虽然也是小孩子,但是也不好糊弄了。得想办法把他拉入自己的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