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大夫,虎子从小懂事,读书又用功,性子仁善,待我最是孝顺不过。
就是命苦,他娘早早就去了,我这老婆子不中用,他爹又常年奔波在外,家里都没个人照看他,净指望些仆人了。看,他就是想跟你亲近,刚才还担心待老身这腿好了,就难见着你了呢!”
站在旁边的虎子听祖母说完,小脸红了红,又有点期盼地向她看来。
溪禾没有多想李大娘那么长的前缀的一番话有何深意,她的心被小男孩这惹人怜爱的模样触到了,温柔地笑着摸摸他的头说:
“虎子若是不嫌阿姨闷,随时都可以过去我家玩啊。”
虎子高兴得使劲点头,比大年初一收到她的红封还激动。
到了元宵节这天,手上也没有什么要紧的病号了,女闺堂就早早打了烊。
难得的休闲时光,溪禾沐浴后也换回了裙装,挽个简单的流苏髻,趁天还未黑,在院子里遛圈逗阿大玩。
慧婶在石桌旁架起个烤炉,正在给溪禾煨红薯片做零嘴,时不时抬头看看那个玩得正疯的女孩儿。
这时,却有人来访。
麦芽出去看了回来禀道:“姑娘,是隔壁家的虎子和他爹。”
溪禾有点点意外,虎子这几天倒是常过来,不过带他爹来做什么?
“请他们进来吧。”溪禾放下阿大,理了理衣衫说。
不时,一个约摸三十岁上下的方脸束须健壮男子就牵着虎子进来了。
溪禾抬首就对上一双鹰般的锐眼,对方却直直看着她愣了神。
虎子有点兴奋地先开口:“荷姨,这是我爹,我特地带他来见您啦!”
李权这才回过神来,马上拱手行礼掩饰自己的失态:
“李某刚回到家,得知荷大夫这段时间对老母亲和犬子照拂有加,特地过来道谢。
贸然登门,失仪之处,还请荷大夫莫怪!”
溪禾福身还礼:
“医职所在,举手之劳,李当家不必客气。”
李权示意后面的仆人抬上来一个小箱子说:
“这是我从外地带回的一些海味特产,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拿来给荷大夫尝尝,若是合口味,我下次再给你送来。”
常年跑船运的人,举手投足都比较粗放,虽然李权已经刻意敛着了,但他偶尔看过来的那种男性的侵略气息还是令溪禾觉得很不自在。
她没有再多推辞,让麦芽收下了,便草草结束了寒喧。
送走了这两父子,溪禾回身就看到慧婶正双眉紧锁地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焦糊味飘了过来,溪禾大声提醒道:
“慧婶,你把薯片烤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