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寒被刑部官员带走的消息像是乘上了风一样,不出半天的功夫,便传遍整个洛阳城。
太学作为官二代,富二代聚集得最多的地方,消息自然也灵通不少。
陈年光几乎刚听到风声,便气喘吁吁地踹开了一间书房的大门。
砰!
房门重重砸在墙壁上,铜镜背后的少女面无表情地抬起头,陈年光刚想说的话一下被噎在了喉咙,惊恐变色地指着江禾的脸,失声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学鬼吗?”
江禾右边的眉毛都快飞到后脑勺去了。
“还不是因为你!”江禾气急败坏,将脸凑到铜镜前,用手使劲地搓着那块皮肤,心急如麻道:“这可是我好不容易从兰陵城买到的石黛!最新款!”
陈年光跑得满头大汗,目瞪口呆:“路寒都被刑部抓去喝茶了,你竟然还有心思在这里描眉画眼?你知不知道他是因为你们书院才被抓的?”
“他自己事先给了我一封信,千叮咛万嘱咐,让我无论如何都不要出面的好吗?”江禾没好气道。
陈年光一怔,他还真没听说过这件事。
他迟疑的说:“可他不是你们书院的代言人吗?你还真要见死不救?我听说刑部大堂那边等着他的,可是刑部尚书!”
“他怎么可能是我们书院的代言人!你小子脑袋里的那点心思都弄到商业上了是吗?”
江禾将脸上多余颜料擦去,随后拍了拍手道:“你忘了他是谁了吗?与其担心他,不如担心担心那些准备吃亏的老东西吧。”
直到受到了江禾的提醒,陈年光才从这起古怪的事情中品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恍然大悟之色逐渐爬满陈年光的眼睛。
“原来如此……”他疑惑不解的说:“路兄的才智甩我十万八千里我一点也不意外,这一点我第一次见他就知道了。问题是你,你怎么知道这回事的?”
江禾老脸一红,自然不会承认自己大半夜追着路寒问为什么为什么,把他问烦了所以才把计划告诉了自己。
“那自然是本姑娘聪明盖世,算无遗策。”江禾面不改色道。
“得了吧姑奶奶,你除了那高高在上的背景之外还有什么?无论是智商还是美貌,都不是你擅长的领域好吗!”
“死胖子,你皮松了来我这讨打了是吧?”
…………
陈年光与江禾之间的对话,只是洛阳城中的一角。
事实上今天这场对弈,光是东城,恐怕就有成千上万双眼睛在暗中静悄悄的盯着结果,更别说别处了。
刑部大堂。
这是路寒第一次来到这里,而且还是以“罪犯”的身份,心境自然是难免有些起伏的,复杂万分。
今天虽然没有下雪,但寒意依旧无孔不入,路寒戴着手铐走入大堂,左右两排竟然坐满了形形色色的官员,个个怒目圆睁,怒发冲冠的。
加上那一排排负坚持锐,面无表情的衙役官差,高处不怒自威,冷峻严肃的男人。
在某几个瞬间,路寒甚至有一种错觉,自己是犯了天条的神仙,正在接受天庭的审问。
路寒被带到了众人目光的中央,他坦然一笑,道:“见过诸位大人。”
从今天大堂内汇聚的官员数量上来看,就可以看出这起案件牵连的人物数量有多么的庞大。
其中恐怕不乏有十二生肖的成员的父亲在内,恨不得将路寒这号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物生撕活剥,扒皮抽骨。
坐在高处的男人身材矮小,不苟言笑,两颊长着两条深深的法令纹,双鬓斑白,处于正在往老年人迈步的阶段,想来便是朝堂上赫赫有名的刑部尚书,罗闻赋。
他淡然开口:“路无殃,你可有官身?”
路寒摇头:“没有。”
罗闻赋再道:“可是六品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