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男人做出唬人的表情,作势要吓唬大胆的姑娘。
“是吗?”
可惜得是,清沼时没被吓唬到,她茫然地歪头,说:“可怕的事情……是指三上大叔会像昨晚那样,又对我做那种事情吗?”
少女的表情天真又懵懂,珊瑚绒的粉色兔子睡衣粗略地扣了两颗扣子,领口微微敞开,若隐若现地露出斑驳暧昧的印记,昨晚……昨晚他……少女秀美如天鹅的脖颈微微仰起,似哭泣的嘤咛和泛着泪光的双眸蓦然浮上脑海,三上悟咽了咽口水,错开少女懵懂的视线,生硬地伸手拢了拢少女的衣襟,一边漫不经心地叮嘱她天冷了,在家里穿睡衣也要扣好扣子,一边为她扣上松开的扣子,少女听着他唠叨,无辜地说:“我才刚起床呀……在床上睡觉的话,就算不好好穿睡衣也没关系吧,不是有三上大叔在吗?”
少女戳了戳他的胳膊,提醒他,每天晚上喊着要给她取暖,然后搂着她一整晚不撒手的人是谁。
“话虽这么说……”三上悟轻咳了声,他扣好了少女睡衣上松散的扣子以后,突然不知道自己的手该往哪儿放,天真单纯的小姑娘根本没发现他的小心思,他夜里抱着她睡觉,只是单纯地……想抱着她而已。
夫妻之间亲密地相拥入睡,是理所应当的吧?
但是眼前的小姑娘,他的妻子似乎不是那么想的……
“况且……”少女在他支吾的犹豫间开了口,神态之间流露出一点烦恼,“我的睡衣每天都穿得不整齐,不是因为三上大叔总把我衣服都脱了的关系?”
“……”
……完全无法思考了!
三上悟眼神涣散了一瞬,昨夜的记忆又浮上脑海,少女衣衫渐落,柔软曼妙的胴体如花一般在他眼前寸寸绽放,偏生少女这时候完全没发现他陷入遐想,正委屈地捉起他的手抱怨:“三上大叔昨天一点都不温柔,我都说了不要从后面进来,三上大叔都不听我说话。”
啊……那个姿势啊,他的阿时那个时候太妩媚动人,他忍不住……
“果然男性一旦接触到性,就不听人……诶?”
少女正娇声软语地抱怨,三上悟的手已经不由自主地伸向她的肩膀,他的呼吸微微急促,低头凑近少女,在他碰到少女前,他的视线撞上少女如翠竹般清透的眼眸,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满是惊讶,像在说原来刚刚他不是吓唬她,是真的要在大清早对她做可怕的事情啊。
三上悟神情一顿,清晰地在少女的瞳孔里看见自己沉迷的面孔,然而少女的眼神依旧清澈,三上悟陡然转醒,下一刻,他烫手般收回了手,羞愧难当地捂住脸,结结巴巴地丢下一句阿时你先换衣服,然后奔出门落荒而逃。
“三上大叔这是……怎么了?”
“害羞?”
清沼时歪头看着狼狈逃走的男人,根据经验,最终把他的反应归类为害羞,她忍不住吃吃笑,觉得她的丈夫太可爱,真是难以想象,千年前的人类竟真的对亲密的交流如此懵懂羞涩。
这和清沼时所生活的时代大相径庭。
千年后爱的社会里,频繁的肉|体接触是被允许且进行鼓励的,握手、拥抱、亲吻面颊,这是最基础的碰触,等进入小学,学校里会鼓励他们进行性|爱接触,这个漫长的鼓励期从幼儿期延续到青春期,碰触的对象没有任何禁忌,包括男孩与女孩、男孩与男孩、女孩与女孩、大人与大人、孩子与孩子以及大人与孩子,人与人之间的亲密交流,被整个社会鼓励和宣扬,被认为是善意的表现。
唯有怀孕是一个特例,千年后的社会,女性的生育权遭到控制,想要孕育子嗣,必须要在满足特定条件下,得到伦理委员会的许可才行。
但现在,清沼时身处千年前的自由时代,女性本身握有生育权,且这个时代也没有伦理委员会的存在。
所以清沼时昨晚和她新婚一个月的丈夫三上悟做下了重大决定,他们要孕育一个孩子。
想要孩子的提议是她丈夫三上悟提出来的,这个单身了三十七年的男人在提出要一个孩子的要求时,还有点忐忑和紧张,在得到清沼时的同意后,他高兴坏了,忘乎所以地抱着她转了好几圈,夜里也一改往日的克制温柔,昨日一整晚都在兴奋地横冲直撞。
丈夫大脑内飙升的多巴胺似乎还没有降回正常水平,他的情绪异常高涨,今早临出门还一直在她床边晃悠唠叨着,打搅她睡觉。
清沼时换好衣服下楼时,三上悟还没有离开,他给她重新热了早餐,黄澄澄的煎蛋、煎得香喷喷的培根和吐司,玻璃杯里的牛奶冒着薄薄的热雾。
三上悟是个温柔体贴的男人,总把清沼时当成小孩子来照顾,虽然他们之间的年龄差挺大的,在他们确定关系前,清沼时也确实是一直被当成一个小姑娘,受着对方的照顾。
至于清沼时和三上悟相识的过程,用三上悟的毕生所学来解释,那就是从天而降的小天使、从天而降的小公主、从天而降的魔法少女等等天降解说词可以解释。
为什么要强调天降,因为……因为清沼时就是从三上悟房中的天花板上掉下来的。
也不能说是天花板,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早上醒来的三上悟惊恐地发现自己房中的天花板出现了一个大漩涡,然后从漩涡中心冒出一个美丽的少女,三上悟那天受到了有生以来最大的惊吓,超越当年小学课堂上大便失禁的噩梦,他马不停蹄地把家里典藏的天降漂亮少女系列漫画全搬来浏览,以揣测清沼时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