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之前,晦涩难懂的目光落在了游昕昕的身上,“侄媳妇,你把阿楼照顾得很好。父亲真是最疼爱阿楼的,连他病着都给他找来你这样一个人。”
两个人之间似有无数机锋在暗中涌动。
游昕昕看不懂,也听不懂这位叔叔说什么。
让她意外的是,季楼眼神冰冷起来真的有一点可怕,犀利含锋,像一柄出鞘的利刃。
如果他刚刚醒来的时候,是用这样的目光看自己,那自己大概不可能挤在他的床边工作,也不至于和他聊晚餐吃烤鸭还是燕窝粥。
人群都散了,游昕昕松了口气,在洗手间洗了个脸,定定神,出来的时候注意到季楼的手背在流血。
他刚刚自己拔掉了输液管,红色的血迹染在苍白的手指上,有一点吓人,但其实情况不严重。
游昕昕就坐到床边,给他清理伤口,贴上绷带,
此刻床头是摇起来的,季楼半睁着眼睛靠在床上,目光一直跟着游昕昕的举动而游动,直到她重新坐回到床边的小凳子上,他的眼神这才落定,抬起手朝游昕昕伸过来。
“……啊?”
游昕昕愣了愣,刚刚的争执让她气到了,肌肤泛起的潮红此刻还未曾完全褪去,鬓发上和睫毛上沾着冰凉的水珠,湿了的头发有些湿贴在面颊上。
“怎么了?你需要什么?”
季楼没有任何回应,他好像又不想说话了。只是他看着自己的目光很柔软,长长的睫毛轻轻抖一抖,似乎有很多想要表达的话。
游昕昕发觉他看自己的时候一直都是这样,温柔中透着一点亲近,一点都不像和他叔叔对视时候那样冰冷锐利。
“身体不舒服吗?想要翻身?”
“肚子饿了?”
“想……上洗手间?”
游昕昕问了季楼一大堆,每问一个,都没有看到季楼的点头。
无奈,游昕昕只好捧起季楼的手,倾身凑到他面前,让她写字给自己看。
季楼的手没有在她的手上比画,抬高了一点,又抬高了一点,同时视线看向了她倾身低下来的头顶。
游昕昕眨眨眼,低下头去,季楼的手就稳稳地放在了她的头顶。
游昕昕脑子里一瞬间是空白的。
他这是做什么呢?
男人宽大的手掌轻轻在她的头上轻轻动了动,摸了摸她的头顶,最后还很轻很轻地拍了几下。
哄劝孩子一样的动作。
他……是在安慰自己?
他可能没办法说太多的言语。没办法用太复杂的言语表达心中的情绪,于是用这样一个动作,来表示他此刻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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