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似乎看出他的心思,笑容带了点讥诮:“我妈知道我是来找你的。”
傅光洲身体后仰,表情一言难尽,喉咙里像塞了一团乱麻,刺挠挠地难受,艰难地挤出一句:“你脑袋进水了吗,这种事都跟她说?”
他骂完还担心自己反应过度伤了高岭之花矜贵的自尊,试探着往回描补:“你妈是不是以为你是来教训我的?”
虽然多此一举,逻辑上倒也说得过去。
顾昭然又流露出猫玩弄老鼠的恶意,一句话打破他的幻想:“她知道我是来睡你的。”
傅光洲瞪着地上半尺厚的积雪,想把顾总的脑袋按进去。
他实在不能理解顾家母子的脑回路,纵容儿子搞基就够惊世骇俗了,他搞的还是亲爹的男小三!
他不该贪图环境好就住在城郊,应该卷起细软搬到医院旁边,再这么被折腾下去,搞不好脑血管英年早爆,还得去卒中中心报到。
傅光洲惊怒至极竟然笑了,脑袋里思绪纷飞,涌上一个不合时宜的段子——
直男骂人满口草泥马,我们基佬就不走寻常路,骂一句我日令尊更应景。
顾昭然看着他阴晴不定的脸色,语气云淡风轻:“我跟她打了个赌。”
傅光洲嘴角抽搐,一脑门问号,无语地看着他。
顾总想说的时候不需要捧哏,不想听也得听,这专横霸道的作派他可是深有体会。
“如果能为你所爱,她就不再干涉我的自由。”顾昭然慢吞吞地吐出简短的字句,每个字都电闪雷鸣,振聋发聩,“如果不能,就乖乖地回去,迎娶她中意的名门淑女。”
傅光洲浑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大脑,脑浆子差点从七窍爆出来。
“爱”这个字,像一把剔骨尖刀,劈开混沌,直击灵魂。
如果是二十年前的他,可能就真信了。
如今顾昭然说什么情啊爱啊,他一个标点符号也不信,第一反应是小狼崽子又想出什么新招来折磨他了。
退一万步讲,就算有那么一点点可能顾昭然缺爱缺到饥不择食,向他这种人勒索感情,傅光洲也不会任由对方予取予求。
他的心田只余一片荒烟蔓草,贫瘠枯槁,开不出绚丽的花朵,更结不出甜蜜的果食。
顾昭然也没打算让他信服,依然是那副轻描淡写的态度:“所以为了不让我妈如愿,还请傅先生配合一下,假装爱过我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