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随着这几字变得戒备,一种不祥感涌上心头,哥哥,你这样阻止我的原因是什么?难道……,不会的,不会的。
她方才略有平复的心一下子凌乱起来,又挣扎着试图撑起手臂想要下床。
“温言安,别这样。”温言琛的话语竟有几分哽咽。
是哽咽声!没错。她缩回了床上,侧脸躺下,眼泪就那样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润湿了枕头,淹灭了情愫。
“温言安……”温言琛何尝不知她的心智,这样的一个聪明人,又怎么能瞒的住?他犹豫着要如何劝慰,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最后变成人间最清冷的四个字“节哀顺便。”
这四个字是印证事实的佐证,温言安把自己蒙进被子,往事一件件涌上心头。
在湖边,杜非蓦曾跟她说过:“你,是我连命都不要也想守护的人,不能让你带着怀疑的心在我的身旁,恨不得挖出自己的心掏到你面前,迫切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和感情,才想用命来做担保。”
那个时候,自己不是已经爱上他了吗?她的这颗心太聪明,会看透谁是真心实意、谁是虚情假意、谁会为了它不顾一切!所以,某个时刻这颗心就爱上了他,那个吻,曾在心尖盛开起万千明媚,百转千回,所以不会忘记。
可是,结果就跟自己预料的一样,她最终还是将他拖下了泥潭,他爱上她注定是一场劫难,明知万劫不复,他却甘之如饴。
眼泪是世上最无能的东西,可是要是连伤心都没了,还能剩些什么呢?温言安痛快的哭着,就算有把刀剜过自己的心,也不及这种痛的千万分之一。
好在,在医院住着的一个月里,她还是不能说话,一句也说不出!她呆呆的看着窗外,想着外面是一片海,杜非蓦曾温柔的将她抱进怀里,体温隔着衣服传递着温暖,她跟他说:“可怕的不是真坏人,而是假好人!非蓦,一定不要认识那样的人,一定不要对那样的人好,就算运气不好遇上了,也一定要远远的跑开……”
他没有逃开,只是想尽办法对她好、讨她欢心,所以……,她想起他的好,忍不住一笑,却又是满脸的泪。
一个月中,杜家人陆续来看过她,葬礼是在她昏迷的那几天办完的,她看着那一张张脸,很奇怪为什么没有责怪的声音?就连杜非然那种人,也只是悲伤的看着她,一句话也没有说。
理由是什么?因为太悲伤,还是因为自己头上的这种白花?她的发梢带着那朵布料白花,已经一个月了,从来没有拿下过一天,过世的那个人、那个人的一切都会记住,永远……
一个多月,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温言安站在医院的顶楼,简单围起的栏杆下是人流、车流,因为站的太高,所以已经看不清。
“你在干嘛?”
温言安扭过脸一看,是那个穿白色大褂的男子,她一眼就认出了他,外科医生柳太卿。
“不会是想跳下去吧?”他的手里是一杯咖啡,她并不理他,只是向前走了几步,眼光犀利、狠毒。
柳太卿突然自言自语:“对,你不会想要跳下去的,听说这次事故是有计划、有预谋的放火,目的就是要致你们死地,警方也正在调查之中,为了复仇,你应该不会跑到顶楼上来寻死。”
她停下脚步,眼里的光芒开始闪烁,就像鬼火似的忽明忽暗。
柳太卿没有闭嘴的意思:“过世的那个人,是你的爱人吗?要替他报仇吧?要把那些凶手都找到,替他报仇吧?”
他和她不过是一面之缘,醒来的第一眼看见他后,剩下的一个多月这样是第一次见面,但是第一次总是来的出忽意料。
一个多月来,她第一次开口说话:“这世上有些人之所以还活着,那是因为杀人是违法的。我相信法律,但是以后打算不在遵守。”
“看来你已经恢复了,手上的植皮手术,不打算做吗?”
“不用了,这样残缺、丑陋的手,才会让我永远记住他。”
“是这样呀!听说你要出院了,能留个电话吗?以后,有不舒服的时候,想到在医院有认识的医生,也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