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丐仰着头想,“他很高,很爱笑,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哦,他的耳朵上有一颗痣,就在这里。”小乞丐伸手在自己耳朵上一指,却见眼前的漂亮姐姐脸色已经沉了下来。“还有呢?”沈妤的声音开始发颤。裴淳礼爱笑,笑起来眼睛弯弯,耳垂上正好有一颗小痣。小乞丐说:“哥哥说如果我帮他办好事情,他就帮我治好我奶奶,我奶奶病了,一直不见好。”“他让你帮他办什么事?”“哥哥让我告诉你,他已经在下面帮他爹爹还完了债,现在想要去投胎了,但是又怕投胎之后找不到你,所以他一直等一直等。”沈妤倏然捂住了嘴,眼泪滚落下来,漫过了手背。“他还说了什么?”“哥哥说他准备投生在陵安,让姐姐十八年后记得来找他。”沈妤泣不成声,眼前一片模糊,听见小乞丐问:“你会来找他的吧?十八年后。”“不。”沈妤摇头,一把握住小乞丐的双肩。“你告诉他,我不会去找他,你让他来找我,让他来做我的孩子,这一世,换我护他。”————之前就说过,番外是作者的发疯文学,纯碎是为了释压,所以大家不要抓逻辑,不要不要不要,看个乐就行了。(番外)投生谢停舟觉得今夜的沈妤热情得有些过分。他回来时见她双眼红红的,显然是哭过,问近卫都说她是想起了从前的事。谢停舟只知她见了个小乞丐,与那小乞丐聊了片刻,之后给人换了身干净的小袍子,吃了点东西就送走了。天下初定那会儿,流民还不少,各州都有乞儿,沈妤当时在孕中便已开始着手安排战争遗孤。战争遗孤是最能看清惨痛现状的途径,那些孩童在战争中失去了父母。男子外出打仗,其中不乏自己的孩子尚未出生,甚至孩子刚出生就离家打仗的男人。而一旦他们在前线战死,家中人丁不够兴旺的,只留下被迫成为寡妇的女子和孩子,这样的情况在哪个朝代都不胜枚举。他们是为天下人而战,沈妤不可能放任他们的孩子成为孤儿。那会儿她日日为遗孤忧心如何安排,花了不少时间才把这些安置妥当。谢停舟以为她是想起了当年的惨状,才哭成了那样。帐中潮热非常,谢停舟刚沐浴过,她又缠了上来。成婚近十年,谢停舟甚少见过她这般热情的模样,他自然是欢喜,脑子身体都燃得几乎要炸裂开,感觉跟过节了似的。谢停舟喘息着问:“今日怎么了?”“我想再要个孩子。”沈妤勾着他的脖子。谢停舟笑了,用鼻尖顺着她的颈项移动,“昨夜不是还说不要?想通了?”沈妤眨了眨眼,“我想要个男孩。”谢停舟身体里的那把火灭了一半,与她额头相抵,“不是有瑾儿和宣儿了吗?家里两个男孩还不够?”他只想要个梦里那样可爱,扎着两个小啾啾的小丫头呀,若是男孩儿的话……他不敢想,想起来就头疼。沈妤不知道要怎么和谢停舟说,以他的醋性,要是知道了多半是要不高兴的。若是顺着她,他又得自己在心里憋闷,她又舍不得他难过。“想什么呢?”谢停舟把她的脸拨过来,让她正视自己。“那就随缘。”沈妤揉捏着他的耳朵,“男孩儿女孩儿也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心里又想着若真是个女孩儿,那就只能委屈裴淳礼了。想到要是真是女孩儿,谢停舟会给裴淳礼扎两个小啾啾,那画面想起来就令人捧腹。“你笑什么呢?”谢停舟捏她的腰。“没笑什么。”沈妤扭来扭去地躲他,“欸,别捏,别捏。”船舱里又热了起来。沈妤想要再待几天,他们便停在了陵安。第二日,那小乞丐又来了,站在船下喊姐姐。谢停舟站在船头看了一眼,问:“是昨日的那个小乞丐?”兮风回道:“是。”他得了沈妤的叮嘱,不能把这事告诉谢停舟,两个都是主子,他一个也不敢得罪,只能谁先开口就听谁的。到时就算暴露,一句“夫人说的”,就足以堵上主子的嘴,这就是家庭地位。谢停舟下巴抬了抬,“放他上来。”兮风心里头打着鼓,心想今儿怕是瞒不住了,眼神示意近卫去请夫人过来镇场子,又把那小乞丐放上来。小乞丐上了船就四处张望,“昨日的那个姐姐呢?”兮风刚想说话,谢停舟已开口问:“她是我夫人,你找她做什么?”兮风一个劲地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