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看着陶芷的脸色不太对,因为她是累了,就劝道:“哎呀!都快别文绉绉的了,我都听不懂,况且她看着是实在累了,我们不要打扰她休息了吧!”
徐婉听到阿离这样说,有点歉意道:“那你好好休息吧!”
陶芷勉强笑了笑,又点头。
孩子没有,那么是从现在起她与林家就毫无瓜葛了。她勉强的开导自己,因为这样的谎言会将一切变得好一点,可是心里最深处还是挥之不去的难受,突然脑海闪过一双阴鸷的眼,那人就是那个侯爷,嗜杀成性,皆冷酷的人,他连老弱都杀尽,使女眷被侮辱,那样的人即恐怖又可恨。
一想起他来浓浓的狠意涌伤心头,也是他害死正直最美好的芳龄的莫如雪,那个笑容如花的女子,就像荒漠上最鲜艳的花朵,在一片腐朽枯萎原野盛开,带来生机勃勃,也带来最阳光与希望,可是她却以残忍的结果而陨落了。
想到这里,陶芷心头上重重的像是压了一快石头一样。
突然她想到两个人,她对着正在整理草席乱烂褥子的阿离问道:“阿离,他们带回来两个孩子么?”
陶芷看见阿离一幅不解的表情,又解释道:“就是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
阿离歪着头想了想说:“好像在被捉回来的难民中有两个孩子,也是一个男孩子,一个女孩子,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两个孩子。”
徐婉轻声安慰道:“兴许是他们,都是逃灾的孩子,无人照顾,也没什么吃食,来了这里,他们在怎么的也会给饭吃,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陶芷解释道:“我看他们杀了那么多人,我怕他们也遭遇不测。”
阿离笑道:“这军营里的人可不全是侯爷那样的人。”,啊离说着又压低了声音道:“这里有个可比侯爷要慈悲的人,是侯爷部下,好像叫什么斐济吧!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还不是斐济大人好心叫大夫为你医治,不然你现在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宋清铃怒道:“都深更半夜,还说什么话,也不看看自己是几斤几两,斐济大人又怎么看得上你。”
阿离没好气道:“你又有几斤几两?搔首弄姿,大人可看了你一眼,相比之下我们可比不上你有‘本事’。”
宋清铃气得咬牙:“你……”
徐婉不想惹事拉了拉阿离的衣角,阿离别别嘴不悦地坐下。
河水清幽荡漾,知了聒噪,即便是早上的阳光,也不似以前柔和,带来扑面而来的热涌,整个人宛如在热腾腾的蒸笼上受着无尽无止的烘烤。
陶芷蹲在河边浣衣,同行的女人已经早早洗完了战士的衣服,已经回去了,阿离和徐婉本来是要帮助她,可她推脱掉了。
她是大伤出愈,身子也要羸弱一点,况且这里哪会管奴隶的死活,就算是吃食不仅难以下咽还分外的少,这样下去身子是越发的难耐,手中的动作也不由慢了许多。
这几天跟着行军的队伍,虽然练兵的地方早就重重围守,但是她发现这只军队散漫拖沓,队伍虽然前近,但是极其缓慢,完全不是要打战的样子,若是兵是这样,那么他们的主帅也会是一个只顾贪图玩乐的人,可是她曾经看见过那位侯爷骑射之术精湛,若不是平日里勤学苦练,又怎么会有这样的箭法,况且他连莫如雪那样姿色的女子都不会多看一眼,要不是他是禁欲之人,那么就是他见过的美姬多得数不胜数。
陶芷一想到莫如雪,眼前就浮现出她绝望的表情,当陶芷被侯爷靴子无情踩踏时,恍然间,陶芷她是多么卑微,犹如任人踩踏的尘埃,亦或是沧海一粟,只能眼睁睁看着,被欺凌,被侮辱,一切都无能为力,一股浓浓的悲哀涌上心头,像是吞噬了苦胆由喉头苦到心间,连血液都泛着苦涩,突然一个念头如狂风暴雨般袭来——如果我更强大的话,我就可以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自己不在受人控制,如果够强大的话,驰骋千里江土,逍遥睥睨百态。
心潮起伏波涛汹涌,心间也越发的激扬。
正在她思绪万千,突然翠蔓之后出现两个人的声音,隔着翠蔓看不见人,但是离的极其之近,能听清晰听到人说话的声音。
一个声音道:“永安侯也真是玩的好戏!来来回回行兵而不打,即便拖延了皇帝又拖延太子。保持中立。”那声音顿了顿道:“难道付息还没截下赶回帝都尚青衣?都那么时日了。”
听声音是位年轻人。
另一个声音苍劲有力却带着嘶哑,应该是个老人道:“付息为人急功近利,他办事自然也是雷厉风行,以他的狡诈的性子,若是不是偷偷背这我们回去交功,就是遭遇了什么不测。”
年轻人戳之以鼻道:“哼!付息那人平时就在主子面前奴颜媚态,这次他得到了烽火令一定是又回到主子面前邀功了,暗地还不知道说我们多少坏话。”
那老者一声呵斥道:“费仪!”说着又压低声道:“烽火令怎么呼之于口,小心隔墙有耳。”
陶芷听到烽火的令的时候,心突突直跳,因为只有她知道烽火令如今在她自己的手里,而付息再也不能回归了,况且他们称呼废太子玄德为太子,言辞带着敬意,看来是废太子一党,如今陶芷明白怪不得那个侯爷也就是永安侯的军队散漫迟缓行军,这样的漫不经心,就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想打战的想法,而是坐看龙争虎斗,也许是要以观谁是胜利一方而投靠,也许是坐收渔翁之利。
陶芷叫大事不妙,想偷偷从侧边曼草丛生的羊肠小道逃走,哪知道习武之人的耳力极其敏锐,方才陶芷愣神细听之时,也停下了手中动作,但现在她起身逃离,动作极其大,而且难免不会发出声音,即便是那声音非常的微小。
“是谁?”老者跃马而起,踏翠蔓接力而来,陶芷虽然感觉一道劲风扑颈而来,但是陶芷心头一转,依旧拿起衣服在洗,好像什么也没有听见一样。
老者的手掌就在陶芷颈上吃咫尺之间,却被突如其来少年抓住了手。
老者凝眸迷眼,而少年摇了摇头,随即少年又踏步跺了跺地,“碰碰”几声声音响起,而那女子在河边浣衣却没有听见,依旧不停摆动手中的动作。
老者狐疑道:“是个聋子。”,虽然口上这样说,但是眼神却犹如阴鸷毒辣的蛇。
即使陶芷没有转身也能感觉到,那杀死四益,死亡的气息弥漫在她的周身,但是她强下去心中的惧怕,因为她在生死之间已经不知道徘徊了多少回了。
少年道:“只不过是一个聋子,还是一个女人,没什么好担心的,现下应该更快去见永安侯。”
老者闻言转身离开,却在半路头心一想,失聪之人,虽然是听不见,但是感应是极好的,方才他出的一掌,是下了杀心的,那么近的离开,必然有掌风而过,她不会没有感觉到,那么现在她势必是装的,比事关系重大,这件事万不可有什么纰漏,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人。
老者如此一想,心中在暗下杀机,又转身向陶芷袭去。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那女子正好涣好衣服,拿着盆子起身,正转身过来,就看见一个老者瘦枯有力的手,那只抓住她的脖颈,只觉得呼吸一促,十分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