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伤害?”莉娜不耐烦地说,“我和达令从以前就这样,我们向来就各玩各的,我喜欢达令,我嫁给了他,没错啊,但是他不怎么乐意睡我,那我也有正常的生理需求,总有需要发泄的时候……”
“你——就算你们夫妻感情不和睦,你也不应该做这样对不起他的事,你们是夫妻,有什么事都可以好好沟通解决。”叶思清语气微显哀然,说了这话,却见莉娜仍旧是一副习以为常,无动于衷的模样,不禁怒极反笑,又再嘲弄了一句,“邵太太,你这个妻子当得可真尽责啊。”
莉娜冷眼瞧着她,随即冷嘲道,“叶小姐对怎么当邵太太真是有想法有研究。你这么想当邵太太,有那闲工夫拉着我说教,你不如去求一求达令,让他娶你,你看他肯不肯呀?当然了,他要是肯的话,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求我和他当一对身体不要出轨的夫妻吗?叶小姐,你可真是奇怪,你这么在意达令,却反倒来劝我好好跟达令过日子?你也太虚伪了呢,如果我真的和达令天天睡,高高兴兴地睡,到底最难过的人会是谁呀?”
叶思清脑袋嗡然一震,眼前仿佛又掠过了邵励城和房叙业在中海馆门前恣意聊着那些下流话的场景。
她的脸色忽青忽白,眼睫垂下,人也忽的安静了下来。
——是啊,她在做什么?
她跑来这里干什么?
就算偶然撞见莉娜背着邵励城跟别人暧昧玩乐,又和她有什么关系?
该生气的人不管是谁,都轮不着她去生气。
她替谁生气?
她何必要替那个叫邵励城的可恶的臭流氓生这种不必要的气?
“抱歉,是我多话了。”叶思清重新扬起了笑脸,向莉娜微微欠身,一瞬间又变回了那个矜持有礼的叶家大小姐。
话一说完,她便转身走出了酒吧。
深夜的街道上,冷风骤刮,扬起她的长裙,海蓝色的浪纹涌动着,就像夜里鼓噪喧腾不安的海水。
直到此时,她才有空去理会自己放在包里震了许久的手机。
中海馆的酒局,她爽约了,叶镇雄一定会不依不饶地打电话过来追问,见她不接手机,恐怕已经在派人四处找她。
只是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跑来这里,叶镇雄就是翻遍了以往她会去的那些地方,也翻不着她的人影。
她看着震了又停,停了还不到两秒又立即震起来的手机,眉心稍微蹙了一下。
今晚叶镇雄怎么会这么着急?
以往她这么直接爽约的次数不多,通常都是过去了,和要见的人见着了面,算是走了个流程,真不愿意待了,才会想办法溜掉。
叶镇雄似乎觉得这样更好,更能吊足男人们的胃口,所以也没有太跟她计较,一般打了几通电话,见她不接就会放弃。
但他这都连续打了几十个电话,到现在还没放弃,如此异常……
叶思清不由地联想起叶镇雄给她发过的消息里,提到的那位身份很重要的人。
必然和这个人脱不了关系,但究竟是谁,会让叶镇雄这么紧张和重视?
这种不同于寻常的情况,她也不好完全搁置不理,所幸从酒吧出来,吹了冷风,人也清醒了一些,被邵励城搅扰的理智都回来了,便深吸一口气,接通了电话。
叶镇雄的喝骂声立即从电话里传出:“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我怎么跟你说的?!我让你今晚一定得来,这都多少点了!你人在哪里?!你是打算等散场了再来谢个幕吗……”
叶镇雄冲她大发脾气,骂了一连串的话。
叶思清默然听了一会儿,便打算出声拒绝今晚的酒局邀请。
却突然听见手机里传出了另一道颇为熟悉的声音。
“小清姑娘,还记得我这个老头子吗?”
叶思清迟疑了一下,不太确定地问,“你是……郑叔?”
叶思清忽的顿悟了,为什么叶镇雄今晚会这么紧张。
原来那个身份重要的人物就是指郑叔。
她曾经被邵励城带去见过郑叔,那之后她还特地想办法查过郑叔的情况。
当时还想着怎样能从邵励城身上获取最大的利益,所有她能接触到的,和邵励城有关的人事物,她都会一点一点地想办法做足功课。
大多数人都知道邵励城有个很尊敬的长辈,人人都称他“郑叔”,很少有记住他名字的,因为他用过很多个名字,但真正的名字叫郑天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