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虽然着急,但却不得等到爷爷的头七过完。而且这几天,还真的过得非常安稳,没有类似于黑衣人以及送殡似的队伍来找我。
但是,却总在重复一个梦境。
这个梦从我醒在一张雕花古床上开始,我从床上起身,看见窗前站了一个瘦高男人,短发,休闲家居打扮。在梦中,我们似乎关系很不错。但醒过来却始终记不起他的模样。
这个梦一直持续到爷爷头七结束,也就是阴历七月二十一。在这之前,我天天都会在同一个场景,同一张床上醒来两次。第一次会看到一个男人,第二次,剩下我一个。
现在是七月二十二号,上午十点。我从包里翻出,电量不足我开机。站在院子里,我问正在浇花的杨半仙:“你既然会算命,那你能够告诉我,我爸爸现在怎么样了吗?”
杨半仙头都没有抬地答道:“那是医生的事。”
“我要是能见到医生,还用听你在这里瞎扯?”我气愤地说,是谁把正要去医院见医生的我弄到这鸟地方来的?
杨半仙没有回应我,继续浇完了花,才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时间,说:“你也该回去了。”
我一喜,确认道:“真的。”
“我将你留在这里,已经有四天,你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杨半仙一边说,一边走进大厅。接着,他端了一个茶盘来,上面放着两杯茶。“喝杯水,然后可以走了。”
我怀疑地看了一眼杨半仙,他的眼晴也正盯着我。他的眼神从来都是冰凉的,不带一丝温度,但是,此时此刻,我竟然从中看出了些许悲凉来。
这杨半仙,似乎并不希望我走。
我用两个手指端起了那杯茶,问道:“这是什么?”
“泉水。”
“干嘛用的?”
杨半仙冷哼了一声,轻飘飘地说:“周沫,你五天滴水未进,不觉得渴吗?”
他的话就像是一记重锤敲在了我的头上。如果他不说,我竟然忘记了需要喝水。不单喝水,我甚至五天没有吃饭了。
一个正常的人五天不吃饭,可能吗?
难道说我的身体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产生了变异?还是这个地方,原本就带有神奇的力量?
看着这杯水,我忽然想起第一天来的时候,杨半仙一小口一小口喝下去的模样。连他都需要喝水,为什么我不觉得渴呢?
“不喝就算了,我送你回去。”杨半仙见我不喝,便把我手中的杯子抢了过去放在茶盘上,送回了客厅。然后吩咐我:“走吧。”
我忙紧紧跟在他的后面,一起走出门去。走了一条小路,依旧是那条大柏油的马路。马路两边种满参天大树,一阵风刮过,树顶上飞起来几只后乌鸦。没有一丝阳光,整个世界都像染了一层灰。
路上没有一条行人,除了风声,再听不到其他的声音,十分安静。
我忍不住问:“这是哪里?”
“这是每个人都会经过的一条路。”杨半仙说。
“你也会经过?”
“我停在半路上。”杨半仙的语气的些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