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已经空空如也,刘家的人早就都无影无踪了!
吴老二慌了,站在门口儿,对着街对面看热闹的人们就喊上了:&ldo;这家人去哪儿啦?&rdo;
没人理他。
吴老二又一边指着人群一边喊:&ldo;你们他妈聋啊?我问你们这家人呢?哪儿去了?&rdo;
人们见状,都装着没听见也没看见,一个个儿低着头,就要向两边散。吴老二急了,几步跑过去,揪住一个人就问:&ldo;我问你话了!&rdo;
那人老实,不敢和吴老二较劲,赶紧说:&ldo;我不知道哇。我路过这儿,看见来了这么多人,就站住了想看看,我哪知道哇……&rdo;
&ldo;那你妈在介儿看嘛!&rdo;吴老二搡了那人一把,骂骂咧咧地说:&ldo;快你妈滚!&rdo;那人心里不痛快,暗暗地骂着吴老二,赶紧躲得远远的。
吴老二一挥手又抓住一个大爷,问:&ldo;你说!他们家人都哪儿去了?&rdo;那个大爷不像刚才那个老实人那样害怕,慢慢推开吴老二揪在他胸前的那只手说:&ldo;别嗟呀,我说……您啦别揪我领子呀,揪住了我还怎么出声儿呀?喘气儿都费劲啦!&rdo;
吴老二把手放开了,又问:&ldo;他们上哪儿去了?说呀!&rdo;
大爷诚心跟吴老二起腻,侧着耳朵装聋,凑到吴老二耳朵前,大声音地喊着说:&ldo;对!没错!他们家姓刘!是姓刘!&rdo;
吴老二心想:这你妈哪跟哪儿呀!又接着问:&ldo;我问你,他们上哪儿去了!&rdo;
&ldo;是!是练摔跤的。摔得不错,摔多少年啦!来看看吧。好看着呐!倍儿利索!&rdo;
吴老二心里又想:真聋呀,还似诚心跟我捣乱呐,想着就又问:&ldo;介似真聋吗?&rdo;
大爷毕竟是上岁数的人,经的多见的广,听了吴老二的话虽然心里非常气愤,可还是压下了,继续跟吴老二玩儿损的:&ldo;他们摔得不错是不假,可是他们不教日本人,&rdo;说着用手一指那些日本兵继续说:&ldo;他们都白来了,人家不教外国人。你去行,你问问去吧,备不住能教你两手儿……&rdo;
吴老二心想,怎么就碰上个聋子呢!介他妈说的似嘛呀,都你妈差壶了!干脆就不理那个大爷了。那个大爷还诚心气他,推了推吴老二说:&ldo;你去吧,问问去吧,备不住能行!学两手儿不错,不定嘛时候就能用上,省得到了用的时候再学,来不及!&rdo;
吴老二觉得真没法儿再跟那个大爷对付了,就转过身,逮住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儿问:&ldo;小子!我问你,他们家人都干嘛去了?&rdo;
小孩儿就是小孩儿,没嘛想法儿,也就没嘛害怕的地方儿。不过,他也经常听家里大人们说小日本儿怎么怎么不是东西,心里早就有数了。于是,张口儿就说:&ldo;走了。&rdo;说完,挣歪着也想躲开。
&ldo;似吗?走啦?&rdo;吴老二不撒手,低头对小孩儿说:&ldo;你告诉我,他们上哪儿去了,我给你糖吃!&rdo;说着从裤兜里掏出两块糖举在孩子面前。
小孩儿一看有糖了,也不客气,一把抓过去,小手儿随便向旁边一指,对吴老二说:&ldo;往那边走了。坐大马车走的……两个大马车。&rdo;
吴老二一听,有门儿,赶紧又问:&ldo;似吗?嘛时候走的?&rdo;
小孩子根本就没有时间的概念,凡是当天发生的事儿,只要不过夜,在他们心目中就都是刚才的事儿,所以那孩子一边俩眼睛盯着糖,一边说:&ldo;就刚才走的……&rdo;
吴老二赶紧又问:&ldo;嘛时候走的?往哪边儿走的?&rdo;
那小孩儿抬抬头,小手又往刚才的方向一指:&ldo;刚才往那边走的……&rdo;
吴老二还不放心又问:&ldo;是刚才走的吗?多大会儿了?&rdo;
小孩儿一边剥糖纸,一边说:&ldo;就一会儿。刚才走的,就一会儿……&rdo;
吴老二心想:小孩子不说瞎话,我得赶快行动!想到这儿赶紧跟日本官儿请示了一下。于是日本人立刻上车沿着大路就追过去。
可没追多远就又停下了‐‐十字路口!大道四面一样宽,是向左?向右?还是一直追?一辆汽车顾左顾不了右,只好兵分三路,一路继续乘车往前赶,另外两路分左右跑步去追,其实也就是去碰碰运气罢了。
日本人忙活了老半天,嘛也没追上‐‐汽车倒是快,可是架不住老遇见十字路口,一到路口就犯嘀咕,不知该往哪个方向去追,只能看准一条路,撞着大运蒙着走……跑步追的就更惨了,黑灯瞎火的,深一脚、浅一脚,一会儿就跑了一身的汗,一个个连呼哧带喘的,也没法儿再往远处追了,干脆就都撤了回来……最后,还是坐汽车追的那一拨到了卡子口打听到了消息,原来刘振武一家还没到中午的时候就已经出了卡子口了……再问到哪儿去了?谁知道哇!
第六十章不应战三爷心不甘
大老黑赶了多年的大车了,到海边儿的路经常走,也用不着打听,按说很快就能到了。可是吴天龙担心直接向海边走不安全,就故意绕了一个大弯儿,先向南,走静海,绕道陈官屯,然后折向东面路过小站、过葛沽、穿过北塘口,最后才来到了海边儿上的黄花儿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