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的大红色喜气洋洋,萦绕在上官府,花团簇拥的绸布高高悬挂在门楣之上,喜字灯笼挂了一路,这样的景象,她未曾忘记过。
然,她如今看到的,是另一种颜色。
白色,素白,死白,门楣之上的红色绸布换成了白色。朱漆大门紧闭着,除了门前偶尔走动的行人,这座府邸,像是杂草一般突兀的存在。
她微微怔了怔,还是从容走向前去,小手覆上雄狮金铜色的门把,叩响了门。
叩叩叩……
她的心跳声,越来越快,心似乎跳到了喉咙,再等待不了。
叩叩叩……
开门啊,谁能够来,为她开开门……
“姑娘,别敲了。”
一位买菜回家的大娘,终于看不过去了,拍拍琥珀的肩膀,轻声说道。
“这里不是宰相府吗?我要找人。”连自己都不清楚,为何要隐藏身份,琥珀盯着大娘的眼睛,心情焦虑万分。
就算爷爷不在府邸,堂堂宰相府,哪里会连一两个门仆都消失无踪?
“你再敲门,也不会有人应你的——”大娘的目光,锁住这紧闭的朱漆大门,然后,毫无情绪的目光缓缓的,缓缓地,停留在琥珀的身上。“人都死光了。”
她昏睡的短短的三日之内,发生了太多太多事。
新婚日,睿王府不见嫁娶仪仗,派人前来询问老宰相,却不知,宰相府关闭大门,静谧的毫无声响。
推门而入的侍卫,这才看到全府上下,所有人都中了毒药。
无人生还。
天黑了。
推开后门,一抹纤细身影,渐渐融入了黑夜的颜色,她走入大厅,乌黑一片,没有咂舌丫鬟在说话。
她走过书房,把耳朵贴在冰冷门板上,没有爷爷边翻书边咳嗽声。
她经过厨房,灶肚是冷的,也闻不到一丝喷香气味。
那个小小身影,这么走着,她走完宰相府每一个角落,用一夜的时间。
没有人。
宰相府没有半分人气。
每一个房间,她都绕一圈,安谧无人的花园,只剩下虫鸣声。
她走不出宰相府……琥珀无力的接受这个事实。
这个地方,就像是被诅咒,她像被人困着无法动弹,在没有出口的死胡同里绕呀绕,她熟悉的家,竟然也陌生得紧。
“爷爷——”
低声哭泣,她不懂为什么爷爷为什么会消失,为什么宰相府,上官家,会在一夕之间,沦落成无人的空宅子,她更不懂,为何至今无人找她。
就算是官场争斗,爷爷年末就要辞去宰相官职,到底是多大的怨恨,要杀光上官家上上下下三十七条人命?
那么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