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俞嗯了一声,落笔选了苏铭轩是在周六上午回去的,前天晚上通宵泡在酒吧里,走的时候身上全是烟味,熏得自己都有点反胃。回来的路上胃就开始绞着疼,他昨天没吃晚饭,一直到现在都没吃一点东西,它不疼就怪了。苏铭轩皱着眉,身体抵着门缓了一下,在茶几上轻车熟路地找出止疼药后,就着他在酒吧旁边的便利店买的水吞了下去。他窝在沙发里,打开手机点了个外卖,倒不是饿了,只是觉得再这么不吃点东西他可能会疼死。苏铭轩等药效起作用了才起身去浴室里洗澡。每个房间都被收得干干净净的,基本上请来的阿姨打扫一次,就能保持很久,洁癖使然,不常来住也是一个。洗完澡出来后发现桌上的手机一直在响,他扫了一眼界面上的来电,苏翌炳。苏铭轩蹙了下眉,伸手从茶几上捞过来,划过了接通键。“我听说你又在外边打架了?”中年男人的声音听不出喜怒,直奔主题地开口道。“你听谁说的?”苏铭轩懒得用手拿手机,点了免提扔沙发上。苏翌炳却没回答他,只是兀自叹了口气,“能不能让我省点心?我的事情已经够多了,没有时间来给你处理这些鸡毛蒜皮”“唉停。”苏铭轩打断他,“我用不着你操心,你操心好你的小情人就行了,以后不管哪个老师给你打电话说你儿子又怎么了,你挂掉就行,没人逼着你听这些鸡毛小事儿。”苏铭轩面上不显情绪,他俯身点了挂断,再顺手关了机。刚好他点的外卖也到了,苏铭轩随便吃了一点,收拾好丢垃圾桶里,他在沙发上躺下,打算睡一会儿觉。快到中午了,落地窗前的阳光漫洒进来,稍微有点刺眼。苏铭轩轻啧了一声,抬手摸到遥控器后把窗帘关了起来,又扒拉过另一个沙发上叠好的小毯子,胡乱盖在自己身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却黑白颠倒,晚上通宵,白天补觉,一觉醒来,街道上的路灯全都亮了,万家灯火点缀在江上,窗外的太阳也不见了,只有些许繁星,一挂半弯的月亮。有时候,苏铭轩会觉得日子过得好慢,在学校,他会看着东墙上的钟,心里希望它走快一点,再走快一点。回到这里,他依旧无所事事,浑浑噩噩地过了一天又一天。周末对于这些人来说过得那叫一个飞快,仿佛只是回家打了几局排位,就又得回学校了。六班周一的早晨,总会上演大型抄作业现场,一个个埋着头奋笔疾书,写的什么恐怕他们自己都看不清楚。“我这字,快和轩哥有得一拼了。”体委说“我操轩哥那直接是甲骨文,也是他不常交作业,不然各科老师得拿放大镜研究半天。”霍阳钟说陆北安稍晚了些来,几乎是飞进教室的,“完了完了完了,有没有哪位好心人给我借鉴一下他的作业啊?!”霍阳钟笑了,“又是一个周末没写作业的。”小胖手里的笔就没停过,“这人可是我们补作业大军的常驻嘉宾。”林子俞也刚来不久,才放下书包,就见陆北安在高声呼唤他,“我的救世主,快把你的作业借我抄抄!”林子俞问他要哪科,陆北安回他了个全部。半路杀出个程咬航,将林子俞的作业劫了一半过去补了。陆北安咬着后槽牙,“补完记得把你那一半给我!”叶子航说:“知道知道。”苏铭轩又是踩着点来的,周一比周五查得严,他这次还算听话地把校服外套穿上了,只是拉链也不好好拉上去,肥大的袖口被他挽到手肘,背着个书包不疾不徐地走上教学楼。有时候会碰上王文忠,老头总爱叨叨他,“年纪轻轻的,走路怎么这么懒散?快些进去,铃都打完几时了!”苏铭轩走到座位旁,把两杯绿豆粥放桌上,“早啊同桌。”林子俞拿出要预习的课本,“早。”“你吃早点没?”他坐下来,在一片喧闹声中问。“吃过了。”盛博请来的阿姨会做早餐,有时候在他打算出门的时候刚做好,那林子俞就不会在家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