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柔说了,叔叔不吃我也不吃。”徐小柔噘着嘴。
“你还跟我拗上了。叔叔真没心情吃。”
“没心情吃更要吃。叔叔饿坏了,小柔就没有幸福了。”
“多少吃点吧,郑一刀。饭里面没毒。”金丽梅说。
我只好坐下来吃盒饭。金丽梅喂徐小柔喝米汤。
我这是第二次吃金丽梅做的盒饭,口感和上次的一样好。或许是肚子真的饿了,胃口一开,我把情绪抛在了脑后,把金丽梅带来的盒饭全吃了。
“再满意了吧?”我说。
“真没良心。多少要说说谢谢吧。”金丽梅说。
“谢谢由我来说。谢谢金姐姐。”徐小柔接过话说,她的心情好多了,“叔叔也可以去睡了。还说不饿,吃得一点不剩,将金姐姐的都吃了。”
“你还没吃吗,金丽梅?”我问道。
“真不会推理。金姐姐肯定没吃。她是烧好了就送过来啦,否则哪有那么快?”徐小柔说。
“不愧是高中生,推理这么快。”金丽梅说。
“不好意思。”我窘。
“没事。你全吃了,证明我烧的饭合你胃口呗,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随便去摊点上吃点什么就可以了。”
“那你赶快去吃。我等会再去睡觉。”我说。
“没事。小柔不是很快就打好针了吗?等她拔了针我再去吃。我现在还不饿。你赶快去睡吧。我看得出你已经很累了。”
“快去睡吧,叔叔。”徐小柔跟着催促。
那个中午我在休息室里睡了一个小时。因为太疲乏,我没来得及去想怎么向郝珺琪解释便睡着了。
我做了个梦,梦见郝珺琪又消失了。我到处找都找不着。我坐在东门村口的石板上哭泣——很伤心地哭泣。
忽然我的眼前出现了一片水域,郝珺琪在一只小舟上向我呼叫,她挥舞着她的小手,可是小舟却飞快地飘向远方,我一个猛子跳进水里,拼命往前游啊游啊,然而小舟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我停止游泳。手和脚不再滑动。于是我的身子往水底沉下去,沉下去。我大吼了一声,接着便醒了过来。
醒来时,我额头上全是汗。背上也湿透了。
我坐起来,感觉头很晕。我搞不清楚好好地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应该是潜意识里的一种担心促成的吧。人们不总是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我虽然没来得及去想,可是潜意识里已经非常在意郝珺琪的心绪变化了。
按理我应该立即跑去郝珺琪家里向她做出解释。
可我还不能立即去。我得立即去的是徐小柔的病房。
徐小柔打好吊针,可以试着下床走动了。适当的活动,能够促进肠蠕动恢复,能够防止肠粘连发生,同时可以增进血液循环,加速伤口愈合。
我得扶着她走动。
所以我立即走去病房。金丽梅已经离开了。我注意到徐小柔的导尿管也已下掉了。
徐小柔正在睡觉。一副非常恬美的睡态。双眸紧闭,显得睫毛更长了。小巧的嘴微微张着,可我一在她床前的方凳上坐下来,她就睁开了眼睛。
“你睡好了?”徐小柔问道。
我点点头,“你睡觉了吗?”
“我闭了一会儿眼睛,可是睡得不是很沉。我在想你是不是该去郝阿姨家向郝阿姨做个解释。”
“我会去的。”
“那你赶快去啊。我这儿没什么问题了。”
“如果你想去卫生间怎么办?”我问道。
“你在这也没办法,你能扶我进女卫生间吗?”徐小柔笑着说。
“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起床活动。你不能总是躺在床上。术后二十四小时就得起床活动。我得搀扶你下床,让你略作活动。之后我再去找郝阿姨。”我说。
“为什么你不先去找郝阿姨,再回来搀扶我活动。我要上卫生间的话,可以找个护士帮忙。那些护士你不都很熟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