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狗官。”钱本初坐在轿子里面暗骂。
钱本初收到消息后,就让人备了份礼物,前来拜会胡知县。
他也需要通过胡知县的态度来判断事态的严重程度。
一切都很正常,胡知县很客气,但并不疏远。
但胡知县怀疑劫匪是钱多找人做的,酒宴之上,他多次暗示钱本初找好替罪羊把这个案子囫囵过去。
至于钱本初多次表示,这案子与钱多乃至钱家都没关系,胡知县都避而不谈。
钱本初也明白胡知县的底线了。
只要案子破了,粮食找回来了,民怨平息了,胡知县的政绩不受影响,谁是劫匪都行,他没任何意见。
他和胡卢在此事上立场是不一致的。
他需要的是把钱家从盗匪劫粮这个案子里面彻底摘出来,不能坏了自家的名声。
而胡卢需要的是政绩不受损,不能影响自己升官。
没人在乎真凶。
钱本初刚到家,下人来报,有差役来送消息。
钱本初让人进来,听他汇报了一下钱二那边的进展情况。
一听说涉案人都是钱家的,他也气得不行。
但这事必须压下去。
他先赏了送信的差役,让他再回去传信,让李捕头把钱二那边的事情暂时缓一下,他这边找些替死鬼再说。
他又让人给衙门内大大小小的头目都送了一份礼物,不求帮忙,只求别落井下石。
同时,他让人去把钱二供述的“同伙”都抓起来,拷问那批粮食的所在。
把案子压下来,是为家族名声考虑,但自己这番辛苦,岂能白干?
最倒霉的就是这群“同伙”了。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他们对整件事情都一无所知,钱家当然拷打不出所谓的“赃物”。
但等钱本初知道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钱家有钱,收买一些亡命徒顶罪再简单不过。
钱家与他们商量好了,把主谋算在一些不在本地的强人头上,把杀人罪丢给领头的,他们只认抢劫罪,最多就是坐牢。
在这乌有县牢房里面,自有钱家的人看顾,不让他们吃亏。
至于粮食,就说被那些领头的带走了大半部分,然后他们每家放了一些,当做证据。
本就是在钱家粮行买的粮食,所用的麻布袋,运粮车等物准备起来自然容易。
等一切准备充分,他们拿了钱家给的安家银子,回去等衙门前来抓人。
县衙监牢里面,李捕头按照钱家送来的名单,又录了一份口供,念给钱二听。
钱二这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
不过在他看来,这案子分明就是钱家做的,现在找自己做替死鬼。
钱二现在恨死钱多了,但形势不由人,只能在供状上按上手印。
李捕头拿着这份供词上报县尊。胡卢传令,按名单抓捕。
李捕头带着衙役们走街串巷,把名单上的罪犯一一捉拿归案。
胡知县在衙门前贴出告示,明日公审粮队被劫案。
自从去衙门告状后,苦主们就非常关注衙门那边的进展。
可连续几天,衙门悄无声息。
苦主们私下里聚会,想起案件里牵扯到的钱府管家,心中都非常担心,就怕知县被钱家收买,把这案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