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望沉默半晌,方道:“你的心意,我已经明白了。但我这人野惯了,平日里东奔西走,一年也不见得有几天在家里,实非良配。我……”
他神思混乱,也不再以“林某”自称。
“风里雨里,刀山火海,无论是哪里,只要你肯带我走,我都愿意跟你一直走下去。”
赵氏霍然抬起头,打断了他的话。
“我能吃苦,也不怕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以后无论结果如何,都是我自选的。等我跟了你,你若放火,我就给你火折子。你若杀人,我就给你递刀子。哪天你若厌了,把我卖到妓院去,我也绝不会怨你。”
赵氏心意已决,是故语带铿锵,斩钉截铁。
林可望原地转了几圈,一跺脚。
“罢罢罢!你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我再拒绝,还叫什么男人?只盼你日后莫要后悔便是。”
赵氏听懂了话中的意思,心中欢喜无限,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心中直冲出来,不由得就落下泪来。
她右手举起,指天发誓道:“苍天在上,厚土在下。我赵娥在此发誓,自此以后,生是林家的人,死是林家的鬼,永世不悔。”
林可望不再忌讳什么男女之别,向前一步,将她从地上拉起,拥入怀中。
赵娥只觉得以往所受的一切委屈都是值得的,自己自降生以来等的就是这一刻。
她伸出颤抖的手,把林可望裹在身上的被子拉开,将自己挤进去。
她已经做好了奉献一切的准备。
林可望喉咙蠕动了一下,最终还是用莫大的毅力把赵娥轻轻推开。
“我既然决定娶你,当然要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你进门。我在这边还有点事情,等我办完后,咱们两个就离开乌有县。等咱们回了顺天府,我请教中,嗯,请门中一位师伯认你为义女。到时候咱们摆他个十桌八桌,请来一堆朋友,热热闹闹的办一场婚礼。”
林可望向赵娥许诺着,他把这些年来在心中不知想了多少遍的婚礼事项,都一五一十的讲给赵娥听。
赵娥依偎在他怀里,就那么甜甜地笑着,幸福地听他讲着,时不时插言修订一些小细节。
恋爱中的人,废话都能说一天。
不知不觉,两人一直说到天亮,方才意犹未尽的停下。
赵娥亲自打水服侍自家情郎洗漱。
林可望也不和她客气,喜滋滋地洗脸刷牙,然后携手去前厅吃饭。
赵娥已经决定要离开了,也不在乎丫鬟仆人的看法。
林可望是个大反贼,更是视众人如土芥。
等吃完饭,林可望让赵娥先回去休息,自己先去办事,等完事后再回来找她。
赵娥把林可望送出门后,先没回房,而是把那群族亲叫到一起,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她就只带部分嫁妆改嫁离开赵家,余下的土地财产都留给众人。
但要求众人隐瞒自己的去向,只对外声称自己病故。
众人受到赵老爷的警告,原本都不抱什么希望了,谁料到峰回路转,人在家中坐,财从天上来。
众人立即对赵娥亲热起来,嘘寒问暖,就好像昨天的事情从没有发生过一样。
更是对林大侠的人品、相貌赞誉有加,衷心祝愿两人能够百年好合,早生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