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茂生拱了拱手,道:“那晚生就斗胆说说自家的看法,请侍郎批评指正。
依某之见,陛下本聪慧过人,又有朝中饱学之士教导,未来必是一代明君。
然则陛下年纪尚幼,心性未定,近侍多有投其所好者。
刘瑾专权,必不长久,但刘瑾后焉知没有张瑾、李瑾乎?”
他意思很明确,这事的根子就不在刘瑾,而在今上。
陈茂生停顿了一下,看了看谭观止的表情,继续说道:
“刘瑾乃阉宦,可利用,不可结交。
荼翀此次行事,所用者,无非让奏折可以直达御前,避免被内阁扣下或直接退回。
些许非议难免,但若因此被打入阉党,却未免过苛。
至于尚书之位,乃一部之首,何等重要。
刘瑾若胆敢染指,必受满朝文武排斥。刘瑾支持谁,文武百官必然反对谁。侍郎不欲与刘瑾有所瓜葛,乃是明智之举。
但侍郎不须结交刘瑾,更不需他支持。只要他能把礼部右侍郎周瑞拿掉,这就足够了。
届时,论资历、论能力,这礼部尚书之位,非侍郎莫属。
侍郎甚至不需出面,一应联系,由学生为之即可。
学生要的,只是一个默许而已。”
陈茂生说完,将茶端起来,润了润喉,不再说话,静静的等着谭观止做决断。
谭观止把他的话在脑中反复的过了几遍,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可操作性非常高。
在仔细衡量过风险和回报后,他伸手道:“学海,把之前那个折子,再给我看看。”
陈茂生赶紧把折子副本递了过去。
谭观止打开一看,就微微一惊。
“咦?你们这是打算把天给捅破了啊。”
陈茂生叹了口气,无奈道:“我等也是没有办法。若不把事情搞大,内阁那边根本就不会重视,直接就给打回来了。
我们把事情说的这么严重,内阁那边必然为求稳,而暂时把奏折压下来。到时通过刘瑾去搜这个奏折,直接报于君前,之后陛下震怒,把奏折上所求尽数准了,就合情合理。
不然完全靠刘瑾去推动,实在太难,而且难免被打入阉党一类。
全过程中,刘瑾做的事情非常少,但非常重要。内阁也只会认为,刘瑾在打压异己,却未必怀疑我们内外勾结。”
谭观止认真品了品,道:“不错,你们对内阁的行事做派很了解。当然,最重要的是,你们编的这些事情,很有可能是真的,只不过没人敢掀盖子罢了。”
“这计划中,不知道可有什么疏漏,还请侍郎多多指点。”陈茂生拱拱手,虚心请教。
两人又针对计划中的细节问题,详细的讨论了半晌,一直到深夜,方才结束。
谭观止让下人给陈茂生安排住处,明日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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